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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ldo;这既是赐福，也是诅咒，&rdo;派珀如此认为，&ldo;这一链条是我们仅有的保护伞，但也让欧米茄人安于现状。他们知道，议会永远不会让我们陷入任何严重伤害中，正因如此，我们要招募人们加入抵抗力量才这样艰难。即使最近几年，形势变得越来越严峻，我们仍然清楚，阿尔法人还是要依靠我们求生，决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收容所的存在就被认为是这一点的明证。人们虽然不愿自投罗网，放弃对自己人生的主导权，但收容所仍是一张安全网，而且，最近收容所的不断扩容也让人们安心不少。没有人蠢到会相信议会的宣传，说什么收容所是一种慈善行为。不过，尽管它们很显然是出于阿尔法人自己的利益考虑，收容所仍然是变相地承认，他们对我们的压迫也存在一个界限，这一点他们不能逾越。&rdo;

&ldo;在我看来，如今他们已断然越过那条界限了。&rdo;吉普说。

&ldo;但是原因为何?&rdo;我问，&ldo;为什么等到现在?事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rdo;

&ldo;有一段时间我们以为，他们可能想打破双胞胎之间的关联，&rdo;派珀说道，&ldo;从我记事起就听过这样的传言‐‐育种项目和实验，以及其他各种尝试，试图培育出不再生死与共的后代。但是，从没有人成功过。对议员们来说，把他们的孪生兄弟姐妹关进水缸里，至少提供了另一种最佳选择。&rdo;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ldo;关于收容所的扩容，你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前些天在塔楼平台上你也说起过。&rdo;

&ldo;欧米茄难民的数量太多，收容所根本装不下，&rdo;派珀轻蔑地说，&ldo;差得还很远，你自己看看。&rdo;他在桌上那一堆文件中翻来翻去，最后找到一张地图，把它放在所有文件上面。这张地图的比例比他之前给我看过的海岸图比例要大得多，上面画着一片片的建筑和田地，都被两道围墙封锁着。

&ldo;这是第一收容所，就在温德姆南面。&rdo;他的手悬在地图右手边，上面画着一堆房子，环绕着一座巨大的长方形建筑，足足有收容所其他区域面积的一半大。&ldo;这里的整片建筑群都是新的，他们去年才开始建。在我们能监控的所有收容所里，都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这些新的房屋，仍然远远无法接纳上门避难的欧米茄人。我们说的是成千上万的人。这些新营房很大，但仍无法容纳成千上万的人居住在里面。&rdo;

&ldo;他们为什么要为如此多的欧米茄人负起责任?&rdo;吉普问，&ldo;让我们在收容所外的日子过得轻松点，我们既能生存，对议会来说也更简单，很可能更实惠一些。&rdo;

&ldo;这毫无疑问，但据说为了控制局势，他们要保证圈养人口的数量。&rdo;

&ldo;不是的，&rdo;我打断派珀的话，&ldo;我的意思是，你说得没错，但远远不止如此。&rdo;我想起母亲到定居地警告我时，是这样说扎克的：他野心勃勃。还有在堡垒城墙上，扎克对我说过：我发起了一些事情，必须完成它。我还记起很多年以前，当爱丽丝和父亲濒死时，他曾问我：你为什么不能做些什么?如今我终于看清了扎克的意图，用他自己变态的方式来&ldo;做些什么&rdo;，以应对双胞胎之间的命运连接。我低头又看了一眼收容所地图，还有那座巨大的建筑。

&ldo;你也说了，这些新房子不足以容纳成千上万的人居住在里面。可是，他们从没想过让我们居住。他们只需要让我们活着。&rdo;

&ldo;这中间有区别吗?&rdo;派珀问。

&ldo;多亏了水缸，现在有了。&rdo;我闭上双眼，一切都在我脑海中浮现。一开始是单个水缸，和我之前见过无数次的一样，当我把幻象的镜头往后拉，离水缸越远，我看到的就越多：成排的水缸遍布其中，让之前我找到的吉普的水缸房间显得微不足道。这些水缸空空如也，静静等待着它们的住客。

我深吸一口气，不禁怀疑我的想法一旦讲出来，听着是否有些荒谬。

&ldo;他们想把我们都关进水缸里，最终目标是，囚禁每一个欧米茄人。&rdo;

派珀习惯性的微笑表情突然完全消失，他站起身来问道：&ldo;你确定?&rdo;

&ldo;他们将尽可能地推进这项措施，&rdo;我说，&ldo;你也说了，他们试图打破双胞胎之间的关联。如果他们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水缸就是他们次优的选择。想想吧，世界上只剩阿尔法人，身体毫无缺陷，过着幸福的日子，直到有一天老死在羽毛床垫上。&rdo;

&ldo;这不可能。&rdo;吉普说。

&ldo;我没说过这会很容易，&rdo;我继续说道，&ldo;或是他们现在已经能做到了。但如果这是他们的终极目标呢?欧米茄人都被打上标签，分好类别，记录在案，最终被关进水缸里。&rdo;

&ldo;而那些收容所，&rdo;派珀说道，&ldo;它们甚至不再是济贫院了，只不过是为水缸准备的收集中心。&rdo;

我点点头。&ldo;即便现在还不是，将来也会如此。&rdo;

&ldo;所有欧米茄人?&rdo;吉普问道，&ldo;他们真能以此为目标吗?&rdo;

我为扎克感到羞耻，甚至都不敢对自己承认，更别提说出来了。但我也清楚，这一切都是事实。&ldo;他们对我们步步紧逼，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如果他们能办到的话，会从一出生开始就把我们关进水缸里。想象一下吧，从一开始就把我们处理掉了，只剩一个阿尔法的纯净世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