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更是浑然没有介意过,偶尔还会觉得蛮有趣的。
想他自己经历过那封建迂腐的世道,却干出诸多肆无忌惮的事来。
更觉有趣的是,他放纵不羁,爱人却始终替他恪守着某种底线,却不像风筝的线、无形的牢笼,而是无边的海和自由的旷野。
于是他可以是风可以是月,也可以是复古色的红玫瑰和地里的花生土豆、胡萝卜和白菜叶。
所以,他很想知道,若非要“尊重”,关皓虽不够恣意,却不会纠结为难,更不会板板正正的“尊师重道”起来。
关皓会怎么解一道本就已经“不尊重”的难题?
黑瞎子表示自己好好奇哦。
关皓也到了缝隙口,他侧着身子钻着缝隙,说话慢了些,听起来更认真了。
“所以,我想着,既然在我师傅人生里占据了两个位置,是两个‘角色’,那就都做好了。”
“成为最好的徒弟和最棒的恋人。”关皓说:“我把这个当成人生目标,用一生去努力。”
黑瞎子轻轻笑了一声。
这样的答案当真简单,简单到像一加一等于二,apple是苹果,3。14代表π。
又当真复杂,复杂到像是一句“改天再约”、一句随口许愿。
但说这话的人是关皓,黑瞎子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加纯粹极致,说到做到的人了。
吴峫在场,黑瞎子说不出太多回应的话,就和关皓左手碰右手,很有意思的是,这次是黑瞎子的戒指轻巧地撞进关皓的指尖。
手指交错,像他们早已绑定的人生。
黑瞎子想说的“我也是”,也早就不需要清晰的说出口。
关皓知道。
。。。
吴峫下意识点了点头,关皓说的那些话,总给他一种平静却呼啸的感觉,他一时也忘记了关皓看不到。
眼前的缝隙壁上出现了佛龛似的坑,每个凹陷里都有着一团干泥茧。
这些烂泥黏在凹陷里,和四周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树木根须缠绕在一起。
吴峫心情复杂,莫名有一种惆怅,再加上不知不觉已经爬了三四十分钟,他一时发懵,就伸手想去摸。
“小心,不要碰这些泥茧。”黑瞎子说:“里面是死人。”
吴峫吓了一跳,立马停手,他都忘了这还有个黑眼镜呢。
但听了关绍聊完以前的事,他现在对黑眼镜也多了很多好感和信任。
说到底人和人之间,不过就是这个和那个熟,那个又和另一个人熟悉。
两两关系铁好,那么就有机会成为三边形、四边形,多边形。
关绍人很好,所以吴峫也愿意把黑眼镜看得人很好。
“这是什么?”吴峫问道:“包着死人,总不会这里是墓穴吧?”
黑瞎子拿着手电给吴峫照了照其中一只泥茧,里面白色的骨骼露了出来。
“曲肢葬,我国古代一种丧葬形式。这里可能是当时的先民修建的最原始的井道,没有石头,只有用泥修平山体裂缝,后来就被当成墓穴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