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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不是惊讶于，&ldo;他真是个残忍可怕的人。&rdo;

而是，纠结于，&ldo;他晚上真的睡得着吗？&rdo;

卡兰发自内心地想知道，白发人种是否有着与她一样的人性，一样的同理心。

做坏事让他们有负罪感吗？

他们因伤害他人而痛苦吗？

&ldo;把刀放下……&rdo;希欧维尔冷冷看着她。

卡兰的刀尖落在自己手腕上。

她的皮肤透着瓷白色，比雪亮的刀刃更冷。

&ldo;回答我。&rdo;她的声音仍很低，&ldo;你痛苦吗？&rdo;

&ldo;你的脑子没有问题吧？你划在自己身上，我怎么可能……&rdo;希欧维尔讥笑的声音忽然变小，他看见卡兰手腕开始渗血了，&ldo;把刀放下！&rdo;

卡兰仿佛全然感觉不到痛苦。

&ldo;你会痛苦吗？&rdo;

这很重要。

说是至关重要也不为过。

这是卡兰在做出一切选择前，必须最后证明的一件事。

她的刀口用力压下来，血从一条细线，变成一股涓流，最后很快淅沥地落在长毛地毯上。

一滴一滴，鲜红刺目。

你痛苦吗？

&ldo;我说了把刀……&rdo;希欧维尔怒不可遏地伸手夺刀，但卡兰在他靠近一寸后，立即更用力地压下刀尖。

他的手悬在空中。

卡兰感觉自己是不可触碰的。

&ldo;放下。&rdo;希欧维尔从自己声音里听见了恳求，&ldo;放下吧，我们谈谈。&rdo;

卡兰松开手。

刀落在毯子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ldo;希欧维尔……&rdo;卡兰那双黑眼睛，直勾勾地望进他微缩的瞳孔里，&ldo;你看看……&rdo;

他们离得很近很近。

希欧维尔能看见她眼里的自己。

他嘴唇紧抿，因恐惧而苍白。

看看你自己。

这副可以被轻易操控的样子。

&ldo;你很痛苦。&rdo;卡兰把流着血的手，反覆盖在他手上。

污秽的红色液体把他干净的衬衫袖口浸湿了。

希欧维尔像触电般拉开两人的距离，将隔窗打开，冲司机吼道：&ldo;去医院！&rdo;

两小时后，卡兰手腕上缠着绷带，回到了荆棘鸟庄园。

这里发生了许多变化。

双子塔改成了圆顶；玫瑰花园被拆掉，公爵夫人准备在原址上修建一个巴洛克风格的画廊；停靠在人工湖旁的旧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几艘游艇；女仆新换了一批，她们看起来更加娇艳美丽。

希欧维尔已经给卡兰安排了新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