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皇帝忍不住打破了僵局,问得很别扭:“那人,娶亲了吗?”
他已经打算好了,要是那人还没娶亲,回去就给那人下旨赐婚,从根儿上断绝皇后的念想要紧。
没一怒之下令那人进宫当太监,已是皇帝能做到的最大的仁慈。
可惜了了,在这上头已经没有了皇帝的用武之地。祁果新晃着脑袋怅惘长叹息,“娶了,不光娶了正房,还纳了很多门姨奶奶。”
皇帝奇了,“很多门姨奶奶?”居然看得上这种人,他的皇后眼光该有多差啊。
祁果新也很委屈啊,她数了数人儿,若是把废掉的那几位通通都算上,“家里光排得上号的姨奶奶,就得有十来位了。”再三年一轮选秀秀,将来还不定有多少呢。
皇帝毫无私心地做出了论断,“这人人品不成就。”
祁果新拼命点头,连带着二把头上簪的流苏也跟着猛晃悠,声口抑扬顿挫,“奴才觉着也是。”
皇帝淡淡的调儿,就跟闲聊似的,“是宗室出身?”
照皇后的出身,她出嫁前能认识的爷们儿,非富即贵,即便不出自宗室,他肯定也见过。
祁果新一脸认真地答:“不光是宗室子弟,还是旗主子。”镶黄、正黄、正白三旗的旗主子,可不都是皇帝嘛!
这么一来,范围就小多了,皇帝一面在脑海中排除人选,一面满不在乎地追问:“怎么认识的?”
这事儿往前倒起来就久了,祁果新脸上无意识地泛起了浅浅的笑,“有一回他身上领了差事要出城,奴才架了梯子隔着女墙偷瞧他……”
这个故事……皇帝越听越耳熟,“然后摔了个大马趴是罢?”
祁果新惊讶地捂住了嘴,“您怎么知道?”
皇帝满脸“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整个承顺公府的下人都在嚎‘主子摔了’,朕当然听见了。”
其实不光是这样,他早就注意到那抹灼热的视线了,顺着一回头,正巧瞧见她大头朝下栽下去的倒灶模样。
“你果然喜欢老五。”皇帝翻了个身,祁果新没看见他嘟囔这句话时有多凶恶。
托四下安静的福,那声儿虽极小,祁果新还是听清楚了,她讶然道:“啊?那趟也有五爷吗?”皇帝不说她都没留心,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皇帝跟五爷一道出的城。
皇帝愣住了,色令智昏。说的也是,除却府里的两位庶福晋,礼亲王统共就一位嫡福晋一位侧福晋,都是这趟出来刚赐的婚,何来十多个姨奶奶之说?
难道,皇后年少时暗恋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