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君真的体会了什么叫做哭笑不得:“你不用控制。”叶白微一抿唇,没说话。闻人君如何不知道叶白想说什么?他低叹了一口气,觉得某些话要由自己来说实在是太过……荒唐了?心里头如此复杂了一下,闻人君翻身压在叶白身上,从身下人眼睑开始,一路往下亲吻,在唇角处流连亲吮一会之后,便是下颚,然后是脖颈,再然后,闻人君轻轻咬了叶白喉间的凸起,带着一丁点恶劣地感觉身下人重重颤了一下之后,才在对方耳边说:“……没关系,我又不是瓷做的,一碰就坏。”叶白没有回答。闻人君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的人身体的微微颤动,正想再说些什么,嘴唇就被转过头来的叶白给封住了。这是一个青涩的吻。如果单论技巧而言,实在乏善可陈,甚至连激情火热都不够,但足够叫人舒服。不是因技巧衍生出来的舒服,而是在这个亲吻中,那自然而然让人感觉到的感情——足够地小心翼翼,因为足够地爱重。闻人君从喉咙里呻吟一声。叶白拉开两人的距离,吸一口气压下几乎要挣破肉体的冲动,才开口说:“可以?……”闻人君心头升起一丝无奈,想着自己往后是不是要干脆先脱好了衣服再找对方。但这么想一下,他又觉莞尔。脱好就脱好了,也是一样。一边想着,闻人君一边抬身在叶白唇边啄了一下,同时低应一声:“嗯。”叶白用力地环了对方片刻,方才再低头亲吻,同时除下对方衣衫。既然已经开始休息,当然不可能再衣冠齐整。叶白包括闻人君都只着了一件贴身的中衣,只消拉开衣带就好。叶白吻着闻人君的唇,更多的还是没有那么多爱欲,却足够温暖的摩擦。闻人君静静躺着。叶白一路往下,在对方修长的脖颈,厚实的肩背处各停留一会后,便轻吻到闻人君胸前的异色。闻人君身体略微僵硬。叶白用牙齿轻轻咬着唇中柔韧,直到感觉那一点在口中挺立变硬,方才松开,改为用舌头安抚之后,才继续往下。胸前异样的刺痛让闻人君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头,他垂放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却立刻被另外一只稳定有力的手给握住,紧紧地,似乎在抓住什么,也似乎在承诺什么。于是闻人君心头刚刚升起来的一些不适便烟消云散了,他在黑暗里对着自己微微一笑,略动了手,张开五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同对方交握,直至两只手掌严丝合缝,不留丝毫缝隙。叶白的另一只手已经从闻人君的后背滑到了对方的腰肢。在对方结实有力的腰际停留一会,叶白半跪起来,低头俯身,将对方立起的灼热含入口中。身下的紧绷被纳入温热湿濡的地方,闻人君惊讶得一下想要直起身,却听见面前的人一声轻微闷哼。动作停下,闻人君伸手按住叶白肩头:“没事?”口里的粗大直顶到喉咙,叶白有些不适应,但也只是有些不适应。他回忆上次闻人君的动作,含着口中的东西,一点一点吮吸之后,又轻轻亲吻着,再用舌头舔过每一处缝隙,方才直起身,有些不确定问:“这样?”闻人君狠狠闭了眼,他抬起身,重重亲吻对方嘴唇,直到尝到些许腥咸之后,才咬着牙说:“继续!”叶白应了,他再次俯下身,刚刚用唇角和脸颊碰触那挺立的炙热,就听有声音自外头响起,娇柔婉转,酥媚入骨:“大人?婢子端了醒酒汤来,您……”叶白脑海里瞬间掠过杀人弃尸的念头,就听咄的一声闷响,却是闻人君随手自床边抽了东西,内力运转,刹那就雕花隔断处往门外射去。叶白刚刚抬起身,便再听见半截像被生生掐断了的母鸡叫声似的惊呼响起,同时还有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笨拙又慌乱的脚步离去声。世界终于清静了。再俯下身去亲吻闻人君的叶白和被叶白亲吻的闻人君脑海里,同时升起了这么一个念头。黑暗里有略微暗哑的声音响起来:“我喜欢你。”“我知道。”“休息?”“嗯。”闻人君低笑一声,不再说话。夜,渐渐沉了,云层遮去皓月,虫鸟陷入休眠,一切的一切,都安然下来。翌日,天刚刚擦亮,叶白就起身,准备出去练剑。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同睡一张床上的闻人君还是一下就清醒过来。叶白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他俯下身环了人一会,才低声说:“再休息一下?”确实还有些疲惫,清醒过来的闻人君听叶白这么说,也就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睛。叶白却没有立刻放开人,而是静静地又环了一下,才起身来到庭院,开始练剑,只是还没有练完一整趟,就有多余的声音响起来了:“好!”叶白收了剑,还没转脸,就看见闻人卓尔热情又熟稔地笑着向他走来:“寻弟弟真是跟传说一样。”他摇头失笑,“这份天赋,我这辈子都没有。”“什么事。”叶白简练问。“我叔叔他……”闻人卓尔左右望望。“他还在休息。”叶白看着人,虽没有再说话,但已经流露出‘有事快说,没事就滚’的意思了。可惜闻人卓尔似乎听不懂,只见他笑着问:“我叔叔什么时候起身?我有点儿事想要问问他。”叶白皱起眉,正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转身看去,就见闻人君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去。几乎是一瞬,叶白对闻人卓尔的印象由多事的路人转为了讨厌的路人,没多说什么,他对着出来的闻人君点点头,便自去一旁,继续练剑。“怎么?”闻人君问。“是来给叔叔请安的。”闻人卓尔笑道,复正色说,“还有关于寻弟弟的事。”一听见‘寻弟弟’这三个字,虽说对方并没有说错,但闻人君还是不可抑制地觉得头疼,他几乎在以为,自己面前的人是在有意无意地提醒自己世俗纲常,或者年龄差距。……不过本也是事实。闻人君在心里低叹一声,自然不是什么后悔犹疑,只是有些心疼。对另一个人的。闻人卓尔不知道闻人君在想什么,但他倒确实没有那么多心思,他这么叫的时候,只是在想着尽力表达自己热情而已。说着叶白的事情,闻人卓尔瞥了叶白一眼,却见对方仿佛根本没有注意似的,兀自练自己的剑。这也太镇定了吧?闻人卓尔心下惊讶,却没多想,正打算继续往下说,就见李书言自外头匆匆走来,并对他说:“叶府的傅长天在外边,想见寻公子。”李书言登时一愣,闻人君却完全没有吃惊的意思,只问一旁的叶白:“见不见?”叶白嗯了一声:“见吧。”当事人有了决定,李书言和闻人卓尔当然自去安排了——虽然飞云城和叶府的关系说好不好,说不好……还真有那么点不好。邺城城主府,大厅。傅长天喝了进来之后的第三杯茶。其实时间也不是那么久,只是他确实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些年了,没有想到大人会淡出江湖,更没有想到大人还会再下山来……是因为那个冒名的?傅长天微微眯了眼。不,当然不会是这样。这样的事情,大人根本不会在意,除非……“傅首座,许久不见了。”一声朗笑自里边传来,闻人卓尔满面笑容地对着傅长天打招呼。正自沉思的傅长天几乎迫不急地抬起头来,就看见走在后边的叶白。他眼前蓦地一亮,起身上前几步,就想行礼,却好歹记得目前担任飞云城城主闻人卓尔,这才停下,勉强拱手:“飞云城主,许久不见了。”言罢,又看向叶白身旁的闻人君,顿了一会,才说:“闻人先生。”闻人君只微微点头,并不多做招呼。傅长天便送一口气,只看向叶白:“大人,你三天前得到您出来的消息。”“有事?”叶白问。还是这么冷淡?闻人卓尔瞄一眼千里迢迢赶来的傅长天,再瞄一眼神色没有变化一丝,口吻没有缓和分毫的叶白,和自己身旁的李书言做眼神交流:天生冷淡?估计是。李书言以眼神回复。冷淡过头了吧。闻人卓尔再交流。有点。李书言看一眼叶白,勉强回应。这是那一种叫什么感情缺失的?闻人卓尔又交流。“……”李书言侧过头去,当什么都没看见。闻人卓尔登时垮了脸。傅长天还在说话:“大人下来,是为了这次冒名的事情?”叶白应了:“嗯。”傅长天露出一丝微笑:“这点事情,大人吩咐一声就好了……另外,我收到情报,那个冒名的人在今月十五,将会刺杀天涯门门主。”闻人君的目光落在傅长天身上,本来还八卦的闻人卓尔听见这句话,却忍不住微微变色:“傅首座所言属实?就我飞云城所查结果,可不是这样的。”傅长天冷然笑道:“飞云城主感情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闻人卓尔一噎,心里也明白暗地里做杀手生意的傅长天消息只会比他更灵通,一时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