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崩溃:“他都会?”
布朗点头:“都是必修课,不想被嘲笑是一无是处,就必须要会。只是你不要担心,别人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习,学校也会教很多,所以不会要求你精通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真的想想就觉得累。
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同时学会那么多东西?精通?开玩笑吧,我听着就颤抖。
说实在的,我一直觉得土豪的生活都很闲的,温励即使忙,我也觉得那是因为他的工作。
没想到他比我忙多了,这样一想,比我有钱也是应该的。
我跑去跟叶子哭诉这件事,她也深表同情,“真可怜。”
“是啊。”我哀嚎:“我太悲惨了。”
“不过。”她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想娶你啊?”
“我也不知道,但感觉不是。”我一直回避着这样的想法,怕自己再自作多情:“我还是不纠结了,就像你说的,洒脱点好了。”
“嗯。”她无奈地说:“写生不能去了,真郁闷。”
“是啊。”
“说个开心的事。”叶子敲敲我的头,说:“保证让你心花怒放!”
“什么事?”
“宿伯伯说子衿会说话了!”她说:“他管护士叫姐姐。”
我一阵眩晕,听到她兴奋的声音:“我爸爸说会请宿伯伯吃饭,看能不能松口让你偷偷去见他。他让我定了在告诉你,但我忍不住了。”
这件事第二天就有了眉目,要我傍晚去。
我自己不敢,拉着叶子一起,宿伯伯打开病房门,交代:“因为不是探视时间,所以只能五分钟。”
我点头,握着叶子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子衿比之前胖了很多,以前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但现在脸颊已经变得圆润了好多。
他刚吃过饭,坐在病床上,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子衿,认得我吗?”
我知道他的脑功能还没完全恢复,现在处于无意识阶段。但他的眼珠会跟着我的手掌转,却就是不说话。
我只好说:“子衿,我是姐姐。你认识吗?”
“姐姐……”他终于开了口,嗓音有点嘶哑,有点陌生:“姐姐……”
叶子扶着我出去,给我递了半盒子纸巾,安慰我:“别哭了,这不是好事儿吗?”
“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开口叫我“姐姐”的那一刻起,我最先感觉到的并不是狂喜啊,激动啊这些事。
而是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我心中最大的一件心事。
甚至残忍地想,我很快就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了,终于解脱了。
“我其实早就快撑不下去了。”我需要把这些感受说出来,“最难的时候,口袋里没有一分钱,领的钱交完了住院费还有欠,我那时候总去你家吃饭,是因为我没有钱吃……”
“我知道啊,没人嫌弃你,我母上很喜欢你来呢。”
“不是,我真的。有一阵子很想打他,也会想他怎么没有一起死?要这样半死不活地拖累我。虽然很坏,但真的这么想过。”我完全忍不住眼泪:“觉得自己压力好大,完全看不到希望,可转念一想,没有他们,我至今还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我……”
“别难受了。”叶子抚着我的背,柔声说:“他很快就会好了,宿伯伯说只要开始讲话,恢复的速度就会非常快了,很可能几个月就好了,子衿是天才嘛!”
这件事带来的冲击比任何事都要大,回去的路上,我发呆地想,也许温励误会得对,子衿的确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我不敢跟温励说自己偷偷去看子衿的事,但怎么都忍不住,因为想跟他分享我后知后觉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