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道奇特的景观。
共产党月光县县委书记就这样躺在县人民医院礼堂主席台上的手推床上,极力忍受着伤痛困倦和虚弱,倾听他的百姓的心声和呼声。
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入耳膜,我轻声问妻子华莉:“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好像在议论,在商量什么事情。”华莉说。
“让他们议论、商量吧。如果我睡着了,赶紧叫醒我,一秒钟也不要耽误,千万不要让我睡着了。”我说。
“我知道。”华莉说,这声音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再次嘱咐道:“千万要叫醒我,这不是闹着玩的事……。”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我妻子华莉就坐在我旁边。
“这是怎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些信教群众呢?他们说了什么?”我问华莉。
“你知道那些信教群众说什么吗?”华莉问。
“我不知道,快告诉我。”我说。
“他们说,我们的书记太辛苦、太累了,让他睡吧。听了这句话,我的眼泪当时就流出来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让我跟你擦眼泪呢?”我有些嘻皮笑脸地说。
“你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有多感人,信教群众一言不发,除了你的鼾声外,礼堂里寂静无声。他们就这样坐在礼堂里,听着你的鼾声,守护着你,为你祈祷。差不多半个小时,信教群众才向我们建议,让书记回病房去,好好养病,好好休息,以免着凉。”华莉说。
“我要叫醒你,让你跟他们道别,可他们坚持不同意。我就推着你,慢慢向病房走去。那些信教群众一直无声地跟在后面,直到进入电梯,准备上楼,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当电梯门轻轻合上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大哭起来,连梁刚、高迎春都流了泪,还有姜院长、程秘书和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要流泪了。”华莉说。
“真的有这么感人吗?我还以为他们要批评我,说我话没说好呢。”我说。
“你猜你的老相好怎么说?”
“谁是我的老相好?”
“别装糊涂了。”
“我跟她没有什么,一直保持着纯洁的同学友谊。”
“别急于辩白,好不好?你放心,我是不会吃醋的。”
“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当记者多么多年,采访过无数生动感人的事迹,但像今天这种感人的场面,是头一回碰到,她一定要好好做点文章。”
“真的吗?”
“她还跟我说了悄悄话呢。”
“什么悄悄话啊?”
“她说时间证明,我抢了一个好男人。”
“把母女俩丢在一边,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来,你怀二胎了,我又不能照顾你,又挣不到什么钱,我算一个什么好男人啊?这哪里算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啊?”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警告你,千万别想弄钱的坏主意,我不要你挣什么钱,我只要你平安回来。至于你算不算好男人,得由时间来检验,由我来评价。”华莉说。
“是,是,她现在在哪?”
“又想她,是不是?贼心不死。我告诉你,她正在宾馆里奋笔疾书,为你歌功颂德呢。你要不要去见她?”
“别这么酸溜溜的好不好?”
“你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吗?”
“不是你叫她,陪你一起看房子吗?当然,也是来看我的。”
“陪我看房子不假,但不是来看你的,别自作多情想得美,人家是梁刚请来,帮梁刚搞建桥宣传的。”
“梁刚呢?”
“到斯顿尼建设工地去了,你要人家半年内完工,这不是要扒人家的皮吗?”
“没办法啊,时间紧,任务重啊。好在梁刚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