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宇新抱住她,将她的双手束缚住。她对着他又踢又咬,咬住他手臂的时候,她咬紧了牙关,没肯松口。
直到她满嘴都是鲜血的时候,梅姨引着明安来看她。亲眼目睹那一幕的梅姨上前想要拉开,迟宇新却冷声说,“让她咬!”
当时,尹明安看着何可人像是一只小小的野兽一样,在迟宇新的怀里,紧咬着他的手臂死活不肯松口。鲜血顺着迟宇新的手臂一直往下流,滴在地上。何可人满嘴满脸都是鲜血,连眼里都染上了血色。
迟宇新是什么表情呢?
一贯的面瘫脸,眼里却满满的都是疼惜。
即便是面对着这样子不堪的她,他也没曾放弃过。所以后来,无论他们是怎样的相处方式,尹明安都觉得没法怪罪迟宇新。
若是没有你,便没有我。
这话,于迟宇新和何可人而言,再合适不过。
很多时候,这些事情,因为刻意遗忘因为不愿记起,都已经变得非常渺远,有时候甚至都会觉得那段记忆像是糊了一层纱,朦朦胧胧,不真切。
可在这个夜晚,那些过去,忽然地,就清晰如昨。
仿佛一直蛰伏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在合适的时机,突然出动。
她由着自己在记忆的河流之中浮浮沉沉,小心地伸出手去,摸到那个伤疤。迟宇新的目光暗了下去,由了她的小动作。
好半天,他才捉住她的手。
“呐……三哥……”她的声音氤氲了湿气,含含糊糊的,低低的。
“嗯。”迟宇新也一反常态,好脾气地应着。
“谢谢……”
她从未认认真真同他说过这些,十年前他将她从机场拖回来,七年前,他将她从临滨那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带回来,或者是这十年里的每一个,他向她伸出手的时刻。她都从未说过。
迟宇新没再应声,搭在她后背的手多用了几分力气。
许久,久到何可人几乎要睡着的时候,耳边才传来迟宇新的声音,“那就活下去。”
不是好好活着。
仅仅只是活下去。
何可人没回答,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这一刻,她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活下去,不管背负着怎样的肮脏和罪孽,不管有多么艰难,即便被抛弃被放弃被唾弃。
之后,何氏在政aa府产业转移示范园区的开发过程中,何氏股票被大量抛售,股价直跌,资金吃紧。
何可人看着李靖安递上来的资料,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
李靖安站在一边翻了翻日程表,“上午十点四十,佟锦时飞纽约。”
她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时钟,点了点头,站起身,拿起一边的西装外套,“走吧。”
两个人路过市场部的时候,周延一脸忐忑的走出来,犹豫再三,才开了口,“是去送锦时哥吗?”
宇迟看坐自。“嗯。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