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立独行的学生总是叫人头疼,班主任为此没少找过梁季澄谈话,几岁的小孩子话不好说得太重,而梁季澄显然深谙此道,每次在办公室当面答应的好好的,团结同学互助友爱,简直可以写一篇满分范文,扭头依旧我行我素,誓要将高冷进行到底。
几个回合下来,老师也拿他没了办法,毕竟那个年代,德智体以智为先,而在这方面,梁季澄的天赋远超其他人。
对待成绩好的学生,老师总是会多一些溺爱。
梁季澄会念书,据梁老太的说法,是继承了他们老梁家的优秀基因。梁季澄的亲爹——梁老太有事没事就挂在嘴边,要不是当年被耽误了,也不会去当工人,说不定早就是哪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了。
至于被什么耽误了,梁老太没说过,梁季澄也懒得问。
江冉和梁季澄不同,在他的学期评语上,老师留了很多夸奖的话,有勤劳,踏实,认真,勇敢…唯独没有聪明。
从出生起,他似乎就和这两个字永久绝缘了。
月光下,江冉捧着课本,磕磕绊绊地读着课文:
“晴朗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黄色的麦浪翻滚…”
“错了,”梁季澄一条腿刚跨上树枝,出声打断他,“是金黄色的麦浪。”
江冉仔细一看,确实少了个金字。
他对梁季澄的崇拜顿时更上一层楼,“阿澄你好厉害,不用看书都知道我念错了。”
“你读那么多遍,是个人听着都会背了。”
梁季澄嘴上不屑,心里却受用的很,江冉的吹捧总是比其他人听起来更舒心。
“你背一遍给我听听吧。”
“不背,凭什么。”
“我请你吃冰棍儿呀。”
“…”
一篇课文,梁季澄背了三分钟,五分钟后,他如愿从江冉手里得到了芒果冰。
江冉用牙叼着包装袋,手脚并用地爬到树上,银杏枝繁叶茂,伸出的枝桠刚好托住一弯明月。
“阿澄,给。”
江冉趴在树枝上,看梁季澄仓鼠一样咔哧咔哧咬着冰,腮帮子鼓鼓的。他往外挪了挪,想让自己离梁季澄近一点,“阿澄,明天的数学课,你真不去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