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道:“你们有听说过让宾客进卧房的吗?那岂不是不尊重了!请各位厅里候着吧!”
门外依然不散,拍着门嚷道:“你又是谁?为什么进去?报上名来,否则你也给我出来!我们姐妹可不饶了你!”
听着话怎么这么剽悍!东岳大帝不怕她们压垮了鬼车那纤细的身板?
我不耐烦道:“我是侍奉他的侍女,这样的回答你们可满意?”
门外顿时静了下来,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脑袋瓜子,只有在这种时候才灵敏……
忽然有人大声说了一句:“哪个侍女?咱们怎么会不认识府里的侍女,可她咱们的确是没有见过啊!”
这话一出,门外立刻又沸腾了。
我并不想浪费时间在她们身上,敲了敲门道:“各位静一静,大人需要静养,切莫因为这样一点小事打扫了大人休息,我相信各位都希望大人快点好起来,不要再堵这了!”
说完,我起身进了里屋。果然过了一会儿,真的安静了下来。
床上,鬼车闭着眼睛,一只手刚号过脉放在外面,他的手指修长,我忍不住碰了碰,又凉又冰。
我吓得赶紧把他的手塞到被子下面。他突然间睁开眼,我愣住了,支支吾吾看了半天,他开了口,自嘲道:“吹了点风,还要麻烦姑娘照顾,我这身子也是无用了。”
“小病是常见的,好好的身子怎么会无用呢?……先修养着吧!”
我刚要起身,他突然抓住我,顿了一会儿道:“一出现就说了莫名其妙的话,你到底是谁?”
“莫名其妙的话?”我想了想,“我说了什么?”
他皱了一下眉,收回了手,眯着眼睛看着我,被他看得我浑身抖了一下,闷闷道:“你这么看着我是做什么?”
“只是在想,之前一个故人说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如今真假难辨,还真是令人头疼啊!”
他说的是恰春假扮我的事?说起来,现在胸口还有一些难受。坐在他床边把事情向他说了一遍,他越来越自责,我静坐着欣赏他说不出话的样子,美人美如画,这蹙眉难以启齿的样子可是难见的!
良久,他掀被想要起来,我上前按住他:“就算愧疚也别下床啊,你还虚弱,养好病了再说!”
他一怔,犹豫了一下道:“姑娘是不是误会了?我愧对对姑娘动手,也自责修行多年,竟然分辨不出两张脸的区别,对姑娘的歉意,改日我会赔礼道歉,就是掀被子这个举动,只是想去盛一碗药。”
屋子里顿时燃起尴尬的气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
鬼车倒好,舒舒服服地靠着,瞥了我一眼,淡淡道:“刚才听姑娘说是我的侍女,那么姑娘可否外出盛一碗药给我?这样外头的那些人见到这样,也不会难为你不是?多谢了。”
他虽然说的头头是道,彬彬有礼,可有什么东西把我们推得很远。隐约觉得这事跟他的病有关,可是一闪而过的亮点,转眼就捕捉不到了。
我站起来,冷冰冰地说了句:“是,大人。”
走到门边,回头一瞧,只见鬼车笑着,有礼地作揖道谢:“劳烦姑娘了,多谢。”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碗药,谁叫这里没有死者,只有病人最大!更何况,那鬼郎中刚走不远,还来得及追上去。
只不过,追到时已经是十里外了。
再回来时,手里一碗黑乎乎的药,我不禁皱眉:“鬼也喝药?”
“不喝药怎么好得快呢?更何况天上的仙人还要喝药延年益寿呢!”鬼郎中道。
说得有理。只不过回到府邸又要一段时间。
推开房门,好不容易把药盛了一碗给他,他看了一眼,伸出手指碰了碰碗的外壁,不悦道:“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