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你这伙计咋回事儿?问你话你阴阳怪气的,东家去哪儿你竟不知晓,要你何用?”苏荷怒拍案几训斥。
自己好歹来自长安的官家小姐,还治不了你一个蛮荒之地的臭小二?
伙计定定看着苏荷,可以肯定这不是祝掌柜、东家口中的苏女娘!
祝掌柜、东家口中的苏女娘博学多识、风趣幽默,待人有礼,绝对不是这种无理取闹的浅薄之人。
“我们东家去哪里、作甚,与旁人无关,更不是我等伙计该知晓的。”伙计语气冷淡道。
“你这狗奴才,问你一句话,你回十句话!没上没下没尊卑!胡家真是好性儿,养了你这狗奴才!是我早打发了去!胡二郎君怎么会这般糊涂?”苏荷颐指气使道。
“你这女娘,好没道理!你算胡家什么人,也配指手画脚!”伙计气极,不怒反笑,哪里来的疯婆子?
“反了、反了!待见了胡二郎君,定要撵了这等狗奴才!”苏荷声音尖锐,好似还是长安苏府小姐。
“何人在此大吵大闹?”门外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
“夫人!”伙计忙出去迎接。
一个年约四旬的美妇扶着仆妇的手进来,身上衣着不算十分华贵,但在梧县也是头一份。
服饰不似常见贵妇的繁琐,头饰不多,浑身上下透着精干、利索,面上带着三分笑,却也疏离。
苏荷、小秦氏起身,尽管看不起蛮荒之地的从九品下的县丞,但在这胡县丞是老大。
胡夫人坐上主位,端起茶盏慢慢喝一口,淡淡看了母女俩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两位是…”
“回夫人,她们来自黑风乡,说是姓苏…”伙计忙开口道。
一抬头见夫人眼神冰冷,忙低下头,打住话。
“回夫人!小女子乃黑风乡苏家。”苏荷含糊道。
“哦,黑风乡苏家?敢问女娘闺名?”胡夫人似笑非笑看着苏荷。
“小女子苏、苏、苏荷!”苏荷心一横道。
胆子再大,也知道谎言被戳破,惹怒胡家当家人的后果。
自己是来抱大腿的,不是来找死的。
伙计可以忽悠,当家人可不敢,而且这是胡二郎的母亲,就算见不到胡二郎,攀上他母亲也不错。
“你!你不是苏女娘!”伙计惊呼,此苏女娘非彼苏女娘!
苏荷白了伙计一眼,是你自己笨关我何事?我可什么都没说!
“苏荷?敢问女娘找我家二郎何事?”胡夫人不咸不淡问。
“我、我,胡二郎君是我朋友,过来看看他!”苏荷扯了扯破旧的单衣,努力摆出官家小姐的范儿。
“二郎的朋友?”胡夫人将茶盏放下,“不曾听过!”
与苏家的结识,丈夫、二儿都有提及。
苏县令是个有能力的好官,如今刺史大人令他辅佐丈夫,在荒沟村大搞各项革新,以便在梧县、乃至梧州推广。
而苏家女娘苏樱则是这些事项的智囊,都源自她的奇思妙想。
胡夫人本是豪放女子,不然不会亲自打理店铺经商,对苏樱好感十足,心中仰慕,只是每日打理的事务实在繁多,一直没机会出门拜会。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还未进门,听得苏荷大呼小叫,胡夫人就心生反感。
见到苏荷母女,胡夫人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破衣烂衫、小家子气十足的流犯,也敢跑到自己地盘来充大头,谁给她的自信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