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秋曲的事情暂且不谈,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蓝兮看着奄奄一息的凤尊,话题一转,将遇秋曲的事情压入心底。
那人忽然死死地咬住牙,再三询问才道:“抱歉,无可奉告,毕竟城规不可违背。”
“算了,留你还要做事情呢。”蓝兮也不想逼他,这些江湖百年名门中的规矩是出了名的严,若是强行逼问,极有可能会同归于尽。
于是捏住他的脉门,运功将他体内的毒素全都逼了出来,过渡到自己体内,然后让毒血顺着刚才未愈合的伤口的流出。
这般独特的解毒之法,令凤尊眼前一亮,奇异的看着她熟练的手法,想了想揣度似得说道:“如此手段……莫不成你是东门中人?”
听见他这样说,蓝兮处理毒液的手一愣,随后抬眸炽烈一笑,“凤栖城多年未出江湖,却不想对外边的消息的比常人还要清楚,在下正是东门少主。”随后手法极快的将一药丸抛进凤尊的口中,随意的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让他咽下药丸。
“你就不怕这是一幅毒药?”蓝兮玩味打量着凤尊。
凤尊知道了蓝兮的身份后并没有什么诧异的表现,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似得,“你不会……”他还没有说完,蓝兮就打断了他的话,“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好,我从来就不会是什么好人,给你一枚身不如死的毒药是极有可能的。”说罢拿起桌上的茶壶,用茶水清洗了一下粘上了毒血的手。
凤尊忽然一下子沉默了许多,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方才毒素的逼迫,血液也跟着流畅了许多。
“看来东门毒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对你上心呢。”凤尊服下蓝兮的药后很是不可思议的感觉到这药的疗效竟然这么快。
蓝兮勾了勾唇,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是眼眸中有似有似无的冷漠:“不然呢?有这么一个徒儿能继承他毕生所学,他自然也就可以安心的驾鹤西去。”
凤尊不经的颤了颤,他这一生识人无数,却没有见到一个人会如此诅咒自己的师父,不过东门毒的徒弟自然不会和常人一样:“你的性子和他的性子很像呢……”
“我向来是没有什么仁爱之心,东门毒也不会例外。”蓝兮轻声道,唇角边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你想怎么处置我?”凤尊很是自然的和蓝兮闲聊了起来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身处龙潭虎穴之中似得,问得很轻松,仿佛问得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在问去哪里玩一样。
“先解下你的易容。”蓝兮不由分说的道,手中摆弄着梳妆台上铜镜上垂下的流苏。
凤尊冷哼一声,宽大的衣袖在脸前挡了挡,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蓝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赞叹道:“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好像是在相公馆里挑着含羞脉脉的小男倌一般。
看得凤尊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小心翼翼谨慎十分的道:“你,你想做什么?”
“你这一身好皮囊不能白白的浪费了,不是?”蓝兮尾音袅袅如烟,忽然凑近那人,纤长的指尖挑起那人洁白的下颚,薄唇轻吐,“不如借我一用?”
凤尊老泪纵横,自己好歹也是一介长辈,却被一个年轻人轻薄,心烦意乱却听见蓝兮轻慢狂疏的声音:“不从也罢,我可以把你卖到南风馆里,顺便叫凤栖城的手下们去围观围观,为他们的尊主鼓一鼓劲。”
寒意四起,“说吧,你想做什么?”
“我需要还愿堂里三梵树的树枝。”蓝兮轻轻的展开竹简,指尖划过竹片儿上的墨色字迹。
凤尊不屑的点了点头,仿佛蓝兮只是叫他去东院桃树上摘个桃子回来。“东西找回来时候,不许说出去。”还不等蓝兮说什么,凤尊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蓝兮看了看敞开的窗户,绚烂的笑了笑。
换了一套衣服,“景陌……”蓝兮推开景陌的房间,却发现里头一片的黑,没有点灯,景陌一袭飘飘银衣背对着蓝兮立在窗前,月华更称的梦幻宛如梦境,清冷犹如谪仙人。
听到蓝兮的声音,景陌缓缓的转过身来,眼眸中氤氲了微微的酒气,地上滚着好几个空着的银酒壶。精致的银丝袍敞开,露出一抹凝白结实的胸膛,肌理分明,线条极其的优美。
月下的他高贵清冷但是却又透着一股浓郁的邪魅,宛如黑夜间强大的妖魔,吞噬人心。
蓝兮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邪魅入骨的景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听见景陌淡然的开口:“怎样了?听说按照古方上的办法很难,有几味药材找不齐?”
“都已经有着落了,你体内有寒毒不适合多走动,最好还是避免运用内力。”蓝兮笑了笑,不经意的拭去了指尖凝结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