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蓝兮醒来时头疼欲裂,她抓着自己的长发没想到自己会端正的躺在床上,可是地上是一片的狼藉,躺着好几个空酒坛,还有上等的白瓷茶盏的碎片。
浓浓的酒气布满了整个的里殿,昨夜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的会现在眼前,她不禁的笑了笑,一夜间自己竟然浪费了好几坛的百年顶好醉仙。
琉璃挂帘静静的垂着,殿内随便的一处都是价值不菲,如果是一届平民突然住进了这千岁殿,估计这睡觉时都能笑醒吧。何曾几时自己也喜欢这些金雕玉琢的东西,此刻她却感不到喜悦,最叫人安心的金子她也不在乎了。
自己入宫的初衷也不是为了改变这腐烂成泥的朝政,也是过够了以前颠沛流离的生活,为了覆了让她心灰意冷的天下,发誓要享尽时间的荣华。
现在放眼整个千岁殿哪处不是珠翠玉锦,极尽人间奢靡。
蓝兮几乎是秃废的半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突然抓起枕边的一只玉雕彼岸如意出乎意料的用力的丢在地上,清脆的碎玉声入耳好听的令人心碎,洁白的碎片静静的躺在原本就碎片一地的地上,好似是散落在深渊的星辰。
可以醒醒了,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情。
“未央!”蓝兮几乎是声嘶力竭,未央本就一直的守在门口,她立刻的走到里殿。
蓝兮正欲下床,脚才刚刚的一碰地,脑子便是一片的眩晕,痛的似乎马上就要裂开一般。未央身形一顿,快速的扶住蓝兮重新的坐下:“小姐,您先坐着别动。”
随后取来了放在桌上的玉碗,款款的走来,递给蓝兮:“小姐,您先喝了这碗清醒的药汤。”
又捧了一只白的刺眼的茶盏守在一边,等蓝兮将空碗交给她时,将那盏盛着清水的茶盏奉了上去。
“现在是何时了?早朝可有散了?”蓝兮方感到有些的舒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这……已近午时,不过朝臣们还在金銮殿里候着,没有小姐的旨意谁都没有走。”未央轻轻地叹了口气。
蓝兮不顾头痛,眸间的阴冷比往常更加的重了几重:“折子可有收上来了?”
“是的。”
“都发下去,本座最近没有心情理会朝政,叫他们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来上朝了,折子也不必每日的收上来,除非有要事禀报,什么时候恢复早朝就等本座有这个心思了。”蓝兮淡淡的点了自己的几处大穴,定了定心神。
“小姐浴池已经派人准备好了。”
“嗯。”
蓝兮和着衣衫走进浴池里,池中间又开辟了一方专供养殖莲花锦鱼的独立小潭,设计很是新颖别致。
除此以外也就没有什么改变了,依旧是金碧辉煌的银树金花。
艳红的衣袍漾开了一片的涟漪,隔着雾气仿佛还可以看见那日阳光如碎冰般浮在水面上,红白相交在一起的身影。
蓝兮渐渐的靠在池边的白玉地睡去了,自从遇到了景陌以后就觉得自己的性子变得好了一些,没想到却反被景陌像傀儡一般的戏耍了一番。
不知是过了多久,门外有了动响,蓝兮警觉的醒来,未央在门外不知所措的小心翼翼的道:“小姐,小胜子被等了好几个时辰的文武百官围堵了……”
“怎么会事?”蓝兮皱着眉道,不觉间已含了三分的怒意。
未央显然是被吓到了:“小姐您先别生气,小胜子方才去传您的旨意,大臣们见苦心等候未果纷纷要讨个说法。”
“先让他们闹,闹够了就走了,给小胜子五十赤卫,镇住一些人。”蓝兮不紧不慢的道,这些人就是要给几分的颜色才知道收敛。
“是。”未央神色微凝,正准备转身的出去调赤衣卫,就听见蓝兮有幽幽的补充了一句:“把景陌押入暗狱。”
未央没有想到蓝兮此时会下如此的决定,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不过景陌这种人就该死。
“是。”
白凝院内,原本是最为清淡悠扬的宫苑此时却染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腥杀戮之气。
未央带了整整一坛的赤衣卫来围捕景陌,若是一般的对手未央从会担心赤衣卫会败下阵来,可是这景陌的身手她是见过的,恐怕就连蓝兮也不及他三分。
她一袭赤色的赤衣卫总指挥的锦袍,脸色警备凝然,手中的长剑闪着冷光决然出鞘。这几年来她从未有如此的紧张的面对一个对手。
景陌看着阴鹫之气骇人的赤衣卫们,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一挑纤指,几缕如同清泉入谷的琴声划过众人的心迹,竟然淡淡地化去了心中的杀念。
未央也不禁的松了下来,但是她毕竟是跟着蓝兮多年的,很快挣脱了出来,眼眸一惊,扫视了一眼身周边都是从死人堆里一步一步成为顶尖的侍卫的赤卫们,他们拿剑的手竟有些的松懈,心中一紧,喝到:“景陌,枉爷对你昔日是那么的信任,如今你到是反过来背叛爷。”
经未央这么的一说,所有的赤衣卫都醒悟了过来,精神更加的紧张了起来,仿佛只要未央的一声令下就可以上前将他活捉了。
“景陌你大可问问背板爷的人有几个会有好的下场!”
“这次未央前来可是有何要事相告?何须这般的疾言厉色。”景陌斜倚着树根,好似浑然的不在意这些人人畏惧的杀神们。
未央冷哼一声,眉间的惨冷肃杀之意分毫不减:“景陌你可是这世间最好的戏子,不和你多说什么,乖乖的伏诛,若是你还有脸面对爷的信任,刀剑相交对谁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