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跟吴岳冉的爸爸谈恋爱,”许欣故意扬起眉,挑衅似地对岑北亭说:“大家都在说,你这都不知道吗?”
“哦,学校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认识。”岑北亭没什么反应,他单手挠了挠头,说:“那你们不就马上是姐妹了?”
“嗯。”许欣说。
她以为,岑北亭那么会说话,多少应该会安慰她几句;再不济,也会说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没关系,都是同学,没人会嘲笑你的。至于转过身,在人后又是什么说法,那不管她的事。
“不一定。”许欣踢了踢脚边碎石,说:“我妈谈了无数个。”
“哦。”岑北亭点了点头,他若有所思,又问:“你跟吴岳冉谁大?”
“我吧。”许欣说。
岑北亭说:“啧,那她得叫你姐了,你不亏啊。”
许欣:“……”这脑回路,她竟无法反驳。
岑北亭又问:“那你几月份的?”
“九月份的。”
“九月?”岑北亭怪笑起来,说:“哈,那我比你大得多了,我一月份的,来叫声哥哥听听,,岑哥”
“滚。”许欣连自己在忧虑什么都忘记了,对岑北亭小腿踹了一脚。
打死她都不会对岑北亭叫哥哥,肉不肉麻?
“叫一声呗。”岑北亭嬉皮笑脸地跟她闹。
“不。”
“我又没让你叫爸爸。”
“岑北亭你去死啊!”许欣气死了,追在岑北亭后面要打人,她又忘了自己刚刚在心烦什么。
岑北亭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上一秒把人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下一秒又被他逗得发笑,跟着他永远都只有最激烈的情绪,像纸上一抹明艳的鹅黄,让其他所有情绪黯然失色。
他们跑了一条街,两个人都跑累了。
岑北亭停了下来,嘴角依旧笑盈盈的,他仰头看星星,说:“哇,今天的星星好漂亮。”
许欣敷衍地抬头看了一眼。
城市上方雾蒙蒙的,哪里有什么星星。
她放下目光,然后便撞进了岑北亭看她的眼睛里。
岑北亭目光笑盈盈的,像水一样温和,比天上银河里的任何一颗星星都要闪耀。
她被这双眼睛分了神,就像总是寒冷的人,会无法克制地渴望着深夜里燃起的篝火。
她甚至感到迷惑,为什么这个人,每天都能这么开心,他会有冷的时候吗?
面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通往大道,另一条则寂静狭窄。她迅速打消了方才盘踞在心上的念头。她为什么要管岑北亭冷不冷?岑北亭就是冻死了,也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