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攒够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她坐在湿漉漉的地上一脚踢翻了刚刚的木桶,猝不及防的崩溃。
他推门进来,看见了她眼里的雾气和遍布的红丝,清隽好看的眉轻轻皱起来,脱了外袍将湿漉漉的她裹起来抱回去。
路上她用额头抵着他肩膀,闷声啜泣,他低声哄了一路,胸口被她身上的水珠打湿。
回了卧房,烛火昏暗,他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帮她冰敷,长长的眼睫在他垂眸时落下一道长长的剪影。
李秋元已经收敛了情绪,见他沉默,忍不住说:&ldo;太疼了,我平时都不哭的。&rdo;顿了顿,&ldo;我感觉半个身子都动不了了,这次肯定伤的特别重……&rdo;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道:&ldo;的确有些严重。&rdo;
李秋元还想绞尽脑汁的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他轻声说:&ldo;我睡着时免不了会碰到你,不如暂时分开睡罢。&rdo;
她明显如释重负,眼中还带着几分没有白摔的喜色。
他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
处理完她的脚伤,夜已经很深了,他起身离开时,她忽然拉住他,&ldo;你受伤了吗?&rdo;
她在看他的胸口。
他低头看了眼,才发现抱她时她身上的水濡湿了他的前胸,雅致的青色长衫上已经映出点点的红。她的手伸过来似乎想帮他脱下衣服仔细看看,他蓦的扣住她手腕,轻描淡写的淡淡道:&ldo;我戴了驱邪的朱砂粉香囊。&rdo;
李秋元这才收回手,她手腕一阵寒凉,又想起刚刚那个冰冷的怀抱,之前一直魂不守舍所以才没有注意过他的情况,现在想想格外不寻常,&ldo;你是不是生病了?&rdo;
他不动声色的微笑,&ldo;只是在院子里站的久了些。&rdo;顿了顿,&ldo;你伤了脚不方便走动,我让她们来里面伺候。&rdo;
李秋元等他出去后才愁眉不展的躺下了,她心中仍然悬着一块石头。很快,她听到水上回廊上传来脚步声,有两个丫头从前面的宅子赶过来了。
她们就站在门外那两盏随风摆动的纸糊灯笼下,其中一个朝里面道:&ldo;娘子,今天我们守夜,您有事喊我们就行。&rdo;
她随随应了一声。
秋天的深夜,不冷不热正好眠,但她却睡不着。
翻来覆去很久,直到了三更天她还在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黑夜,门外两个丫头大约以为这个时辰两位需要伺候的主儿早已经睡了,因此正无所顾忌的聊些八卦。
&ldo;这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怎么看着郎君此番回来后倒像是对娘子冷了些呢,只是崴了脚,哪里就至于分房睡?&rdo;
另一个道:&ldo;说的是啊,而且我看着咱家这位娘子也像是个没心眼心大的,这么远嫁过来连个陪嫁丫头都不带,身边没有自己人用,万一以后有别的丫头往自己丈夫床上爬估计她都拿不住呢。&rdo;
&ldo;这倒不至于吧,你没看郎君平日里都不让除了夫人的第三个人来后面这座宅子,我瞧着这座水上的新宅啊,可容不下什么闲杂人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