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塬略有变色。
他不和赵想容斗嘴,过了会,淡淡说:“让我出国很容易,让我放手很难。”
赵想容以往和周津塬旗鼓相当,都存有许晗这一个心魔。如今,她苦海回头,但是,周津塬带着更沉重的魔气回来找她。
赵想容想到,他那天白天在她公寓趴在她身上,拿起圆珠笔,在她手心流畅地画了醉酒兔子的图案。她还没来得及看,他给她洗澡的时候就洗掉了。
周津塬用冷水直接冲她的脸,他觉得流水最干净,又会在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吻她哭泣变红的翘鼻子。周津塬告诉她:“不要动。”
两人对视,他眉宇微皱,温柔抚着她的下唇:“或者,你教我怎么爱你,容容?你想怎么被爱,我来学。”
赵想容的瞳孔急剧地放大,她没说话。
这男人岁数不小了,他对女人的吸引,不是荷尔蒙,而是刺痛感。他从年轻到老,身上存有一股很独特的气质,淡淡的,带着讥诮,高人一等之余又混合着寒霜,精准地勾着人心魔。他穿着白大褂一走,他那清透的眸子微微抬起,令人恼火却又忍不住想按着他低头,装什么!
周津塬的脸除了惯常很轻微的蔑视,还多了一股专注,只是专门对赵想容。
赵想容形容不好前夫哪里不对,但是,她知道他有哪里很不对。
幸好,周津塬答应她,他会出国休完剩下的教学假。
她硬生生撑到他走,随后病倒了两天。
这一病,摧枯拉朽般,肠胃炎,再加上耳鸣,又发了烧。
陈南回家就来看女儿,赵想容病气渐退,翻着她们媒体集团的另一本杂志。
200页的杂志,为了营收,160页都是硬广,整本杂志非常沉重。有几个专题拍摄方案很粗糙,一看就是摄影师出的。杂志发行量太低,达不到两万本,下个月起就休刊。
赵想容一页一页地翻着,直到母亲按住她的手。
赵想容缓缓地抬头。patrol那次结束开会,目光滑过面色各异的人马,停在自己身上。她知道,又要开始不愉快的谈话。“我还没看完呢。”她撒娇地说。
陈南说:“豆豆,你休息一段时间。”
她顾左右而言他:“八月休年假。”
陈南沉下脸,对女儿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陈南把她的头扳回来,女儿恋爱多次,分手多次,这一次闹出的动静最大。她建议赵想容不要谈恋爱,不如学学怎么和别人相处。
赵想容爱答不理。
陈南也是董事长,脾气大,原本语重心长的,看赵想容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气血直冲脑门,推了女儿肩膀下。
赵想容不高兴了。
她肠胃原本不好,干呕几下,直接把午饭吐出来,还特意吐在她妈的膝盖上。
陈南手忙脚乱地抱着赵想容,赶紧叫家庭医生。女儿的手腕细细的,她心中怒愁爱怜交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