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叫他们退下,否则我不会再见你。”沈静璇扫了眼船舱内,这么多人,什么话都不好说。
孟承渊无奈的看向她,只得点头,挥一挥手,叫雪竹与青枭离开,遂又命道:“再守不住小小的一座画舫,本殿势必用你二人的血浇灌东宫里的那一株红梅!”
青枭打一个冷颤,跟着不为所动的雪竹一并退了下去。两人随手将两个被点了穴的丫鬟一同拽走。
解了丫鬟的穴道,雪竹命令众人散布开去,远远的守在画舫的两侧与船舱口。
画舫内再次安静下来。沈静璇托着孟承渊的头,将他的远游冠摘下,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小心的给他按摩着胸口。
“清风,鹏哥哥一向对我如亲妹妹一般,不会是方家的人,你不要再胡乱猜忌了。有什么事,咱们干脆向鹏哥哥直说吧。”沈静璇自知无法再掩饰她与孟承渊的关系,干脆开诚布公。
戴益鹏板着脸不说话,戴惜羽撅着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惜羽,不要乱说,不要走远!”戴益鹏冷冷的嘱咐道。
戴惜羽不情愿的道一声“知道了”,随后解脱一般走到船外看星星去,她才懒得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将走几步,她一眼瞧见绷着脸的雪竹,便饶有兴致的凑了过去。
“好了,有什么内情,可以说了,小妹。”戴益鹏背手而立,壮实的身躯在船舱中投下浓重的阴影,罩在了沈静璇的头顶。
不待沈静璇开口,孟承渊忽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起身看向戴益鹏,问道:“既然月儿说你待她如亲妹妹一般,那么本殿问你,你如何证明?”
“卑职无须证明,小妹比谁都清楚!”戴益鹏冷笑一声,对这个一向无所建树的大皇子很是不恭。
孟承渊挑眉一笑:“哦?是吗?那就好。月儿想要毒哑方名显,既然你待她诚心,那么就由你来下手好了。不知飞蓬意下如何?”
“只要是小妹的意思,做哥哥的自然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戴益鹏昂着头,傲然看向他最反感的皇长子,遂又质问道,“只怕这是大殿下的意思吧?”
“清风,够了!我自己来,不用你插手!你也别拉鹏哥哥下水!”沈静璇已经无法忍耐这般黑化的孟承渊,她僵硬的站起,不再坚持劝说,看也不看身侧的人,举步离去。
走在灯火璀璨的湖畔,她的心中漆黑一片。多少年了,她跟清风好了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吵过架,从来没有发生过龃龉。
她的良人,总是笑得云淡风轻,总是那么温润如玉,遗世独立。
她深爱着的,是那样的谦谦君子,而不是如今黑了心肝的天家之人。
即便心里清楚,为了报仇,不黑化是不行的。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她的清风如此迅速的变作了妖风。
她的清风,怎么可以成为那样的人?这样一来,她所谓的报仇,还有意义吗?
她不知道,她迷失了,乱了,看不清去路,看不清未来。
船舱中,孟承渊看着抓空的手,一时间愣住不知如何反应。
“月儿……”扶额,他懊恼的喊着,随即愤怒的瞪向失神的戴益鹏,“飞蓬!本殿话已至此,方名显那畜生能不能继续口出狂言,就看你的了!”
“果真是小妹的意思呢……”戴益鹏对大皇子的话充耳不闻,自说自话间点点头,“好,既然是小妹的意思,大哥一定帮你达成。那个泼猴特蹦跶得太欢脱了,是该尝尝苦果了。”
朝着沈静璇的背影发了会愣,戴益鹏招呼也不打,撩起衣摆,径直离去。
孟承渊追出去后,找了半天也看不到先行离开的沈静璇。
恰在这时,孟承津忽然嘿嘿一笑,蓦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奇道:“哎?大哥!方才皇祖母跟我说是你带她老人家过来的,我还不信呢。看来你真的开窍了?终于肯出来见见花花世界了?怎么样,这外头是不是比宫里自在多了?”
一把搡开不想看到的人,孟承渊朝身后跟来的雪竹等人令道:“去找七公主到画舫上见本殿!”
找到双儿,大概就能找到月儿了吧?他侥幸的想着,丢下老二,自顾自往回走去。
孟承津无所谓的耸耸肩,对着双生兄长的背影冷哼一声,骂道:“就你这么个废物也知道出来蹦跶?且让你蹦跶几天好了,待本殿高兴了,自然会叫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这天下,谁说是你的了?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