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六月末,七、八两个月时间准备粮草物资,还有过冬的棉服被褥,到时候你一并带到辽东去。”
“九月份在辽东修整,修整完毕后刚好能赶得上熊廷弼冬季对建奴进行清缴。”
“末将谢陛下隆恩。”
听到朱由校的话,赵率教双眼一亮,当即单膝跪地,谢恩道。
“平身吧。”
挥了挥手,是一赵率教起来,朱由校抬头看向北方。
也不知道熊廷弼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看着眼前送来的物资清单,熊廷弼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后军都督府右都督,统调辽东、广宁两镇兵马,听起来很是威风,但真的让他做起来,熊廷弼这头熊罴,却是处于一个天天掉毛的状态。
组织屯田生产,防备建奴偷袭,筹备物资,编练新兵。
即便是有孙承宗从中调停熊廷弼和各地官员间的矛盾,但辽东的千钧重担,依旧是压的熊廷弼有些不堪重负。
若不是皇帝让广宁的孙传庭替熊廷弼分担了对蒙古诸部的外交事务,恐怕这会儿熊廷弼已经琢磨着辽河那个河段适合跳下去了。
“秋季的衣物还是不够吗?”
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吏,熊廷弼开口问道。
“上个月辽东转运司不是说有新的一批物资这月就到,但他说的这个月就能运到,现在是运到哪里了?”
“右都督。”
看了眼熊廷弼,小吏小声的解释道。
“按照计划,棉服这个月就应该送到的,但是山东有乱民造反,杨转运使他们被抽调,临时帮京营从天津往登莱送了一批军械,船只被占用了段时间,所以要下个月中旬才能送到。”
“哎,人手不够,人手远远不够用啊。”
听到小吏的话,熊廷弼难得的没有开口骂人。
他这边正在和建奴打拉锯战,山东那边又闹腾起了乱民,这可真是个多事之年。
“右都督,孙使尊来了。”
就当熊廷弼郁闷之时,有小吏进来通报一声,随后就看到一身大红官袍的孙承宗走了进来。
“稚绳,你可是位稀客啊。”
见到孙承宗,熊廷弼一边令人给对方端上茶水,一边好奇的看着对方问道。
“这往日都是我去寻你,怎么今日却是你来寻我了。”
“我这也是被人聒噪的无处可去,到你这里来躲躲。”
闻言,孙承宗苦笑着摇了摇头,坐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
“陛下从南直隶往辽东流放了不少人,其中好些个都是我的故友,朝野内外还不断有人拿着拜帖将信件送到我府上,我是实在有些吃不消啊。”
“南直隶的那些个纨绔子弟?”
听到孙承宗的话,熊廷弼眉头一挑,当即就明白了孙承宗口中的吃不消是何事。
社会,到底是个人情世界。
后世有句话,叫做在通过五个人,你就能认识世界上的任何人。
更何况这孙承宗,还是詹士府出身。
詹士府那地方,都特么快成东林党大本营了。
南直隶的东林书院一案,皇帝是扯开了手脚,弄了个株连十族,无锡县的读书人家整坨都给流放到辽东来了,而南直隶其他各处的读书人,那更是数不胜数。
各种人情世故,都往孙承宗门上找。
再加上皇帝从顺天及周遭府县送了批无业游民。
后面魏忠贤又给打包送来了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