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场众人,毕自严若有所指的道。
事间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脉络的,就比如万历四处捞钱这事。
张居正刚嘎的那段时间里,万历想办法弄钱,主要是向户部要。
但随着张居正新法被废,朝廷财政收入锐减,户部也没了多余的银子可以拿出来让万历去挥霍。
于是,万历就想到了与民争利这条路子。
万历二十五年,北京五城兵马司副指挥梁桂上书:柴尽煤出,煤力至微,煤户至苦,而其人又至多,皆无赖之徒,穷困之辈,一旦揭竿而起,岂不可念,不如官督采煤利工。
通俗说就是,把京城周遭的地痞流氓整顿一下,送去西山挖煤去,顺带着捞笔银子。
他有个儿子,叫梁邦瑞,娶的是万历的同母妹,永宁长公主。
嗯,就是那个万历十年二月二十一日下嫁,同年四月十八日就守寡的公主。
对于自己的妹夫是个病秧子的这事儿,万历很是不爽的,但不爽归不爽,梁桂这人对万历来说,算是个可用之人。
因为这梁桂也是被朝臣欺负的对象。
万历二十二年初,永宁公主薨逝,十二月,丧事处理完了,他公公梁桂,就向朝廷讨要永宁长公主的庄田。
然后,这事儿就被户部驳回了,驳回的理由是驸马比公主还先死,给梁桂留个五十顷,专备公主香火就行了。
这梁家人再怎么不行,那也是万历妹妹的夫家人啊,你这么欺负过份了。
然后,万历二十五年,梁桂就上了想要开煤窑的奏疏。
紧接着,这道奏疏就被刑科给事中杨应文给反驳了:煤乃民间日用所需,京畿无柴薪多用石煤,若官督开取,必致价值倍增,京畿家户何以安生?以千金之微利,而不顾及民生,梁桂托言助工济民,不过计图占夺。
梁桂给万历当枪使,想要与民夺利的目的没达成,他的结局且不说。
就说万历这边,既然你不让我开煤窑转银子,那我就只能派太监出去抢了。
于是乎,矿监遍行天下。
“京城的西山煤矿、石景山铁矿,天津的盐场、鱼厂,这都是宫里出钱做起来的营生,看似是在与民争利,但却是在给百姓们一条活路。”
翻看着对皇帝和毕自严对话的记录,长期在天津任职,只能收到些二手消息的袁可立感叹了一声道。
“陛下看的清楚,是我们这些人啊,被蒙蔽了双眼,看不到百姓为何受苦。”
“不错。”
闻言,毕自严点了点头,看着在场众人警告道。
“陛下为我等挑开了眼前的迷雾,诸位可不要再被些黄白之物,遮蔽了眼睛。”
“阁老放心。”
听到毕自严直白的警告,周应秋第一个出声保证道。
“如今,朝廷以实俸养官,我等再无后顾之忧,自是行的端,坐的正。”
“周尚书所言在理。”
有周应秋带头,剩下的人当即开口向毕自严保证到。
如今的皇帝登基后,三件事做的让京城官员心中服不服不知道,但嘴上是肯定服了。
赦免以往贪污之事,解决后顾之忧。
实银发放俸禄,解决当下生存难题。
正廉署大力反腐,预防将来可能。
这三招下来,绝大多数的聪明人都会选择和过去划清界限,做个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