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帝的话,一众文官相互看了看,都选择了沉默。
“启奏陛下,臣反对。”
这个时候,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响了起来。
却是新到任的户部侍郎袁世振在尚书李汝华的鼓励下站了出来。
不过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李汝华差点儿闪了腰。
“臣以为,当重启昔年张太岳变法,定权柄、课吏治、信赏罚、一号令,清天下田亩,而后再行分田。”
“哦?却是为何?”
听到袁世振要重启张居正变法,朱由校意外的看向这人。
“陛下怜惜军户,将卫所田分于小民,可免其受上官苛待之苦,又可增朝廷赋税。”
“然臣在淮北,发现淮北有豪门大族以朝廷优免招揽小民,小民不堪朝廷重税,投献田亩于大族,逃避赋税。”
“而主官为了完税,却又分摊赋税于未免之田,致使小民弃地流亡。”
“有此二害,终致朝廷岁入减少。”
“如今,陛下为官吏足俸,又废优免新例,臣以为,应先理税赋,增国帑岁入,理清朝政,再行分田地。既可为解朝廷燃眉之急,又可不致军镇震荡。”
“此乃某国之言啊。”
听完袁世振的话,朱由校点着头,感叹了一声。
大明永远不缺做事儿的人,而是缺少做事的机会。
而后,朱由校的话风一转,对张问达说道。
“都察院,地方豪族以如此方式拖欠赋税,你们的各道御史平时是干什么吃的?”
“臣有罪。”
闻言,张问达只能一脸憋屈的站出来,躬身请罪道。
习惯了,习惯了。
皇帝没事干,就骂整个都察院,骂他,习惯了。
“派遣各道御史,前往任职之地,察查此事。朕不管他是家族有什么人是高官勋贵,还是有什么功名在身,逾期不完税者,悉数罢官,褫夺功名。勋贵、外戚,废爵!”
“再传信告诉派去南边的那几个御史,要严加察查,各地主官敢有分摊赋税于黔首之身者,械送京城。朕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胆子如此之大。”
“臣遵旨。”
听着皇帝的话,张问达搓了搓牙花子,躬身道。
而随着皇帝的口谕下达,朝堂上的众人一个个像是鹌鹑一样,低着头。
想到了,早就想到了。
从皇帝给京官员足俸,废优免新例时,就想到了。
不过,大伙儿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要下这么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