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谢危示意,刀琴立即爬上去取了木牌下来。吕显凑前一看:“谢居安,都是你的字。”
一块是: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另一块:愿君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这两块分明是许愿牌,看意思便像一对情侣在互许终生。
吕显这下相信谢危说的异常了。他颤抖道:“你定是同女鬼谈上了。连情诗都是你帮她写的。
会不会是她要投胎了,所以消除了你们的记忆。天哪,没想到我吕显平生不信鬼神,这就让我撞鬼了。
还好她图的是你。难道是从你中状元后她就盯上你了。我不中第一名就没什么可惜了。”
谢危没理会吕显的叨叨,他只看着这两块许愿牌,看样式同大佛寺一致。
应该是他从大佛寺买来,为了避免被人清理,就抛到这里来。
他什么记忆都没有,只看潇洒流畅的书法便知他写时的心情,字里行间都流露出绵绵的情意和欢喜。
谢危紧紧抓住许愿牌,心痛又开始了,如被密密麻麻针扎的痛。他什么都记不起来,可心却还有感觉。
他痛的喊了出声,这回他是紧抓着方才挂上的弥勒佛。剑书利索地递上救心丸给他服用。
吕显见他这么痛苦,道:“谢居安,不要查下去了。既然你都不记得了。就别令自己为难。”
前天是清明节,他同谢危悄悄跟在姜家人身后,看他们去墓园给姜大姑娘拜祭。
谢危压根没下马车,连燕临都带着公主去拜祭,他只遥遥远望着,直到天色近黄昏才离开。
吕显看出来他很在乎,不然不会在马车里连吃了几回药。他怕在这样下去谢居安又会疯魔,赶紧劝阻他。
谁知谢危对着吕显狰狞一笑,咬牙道:“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得其快避其痛。哪怕要受千般煎熬、万般捶磨,我都要寻根问底。”
吕显严肃道:“你现在大仇得报,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去强求没有结果的事情只会让你痛苦。”
谢危狠狠地瞪着吕显,仿佛透过他对老天高声喝道:“苦果亦是果。”
说罢,谢危甩袖离开,他大步流星,杀气腾腾,仿佛准备出去寻仇。
吕显在身后气的跳脚:“糟糕,这人又开始发疯了。好好的姑娘不找,非要同女鬼过不去。”
吕显一语成谶,谢危派锦衣卫在国内四处搜寻能人异士,无论道教佛教或其他各教,找到一个算一个。
而且他极为严苛,找到人先将人查探一遍,祖宗八代都要查。寺庙道观更是首当其冲,里里外外都查个遍。
若是查出有作奸犯科,招摇撞骗者就下狱,严重的砍了脑袋挂在城门口。
吕显对谢危的雷霆手段和效率简直叹为观止,不到五天,方圆百里的神婆术士几乎绝迹,寺庙道观都关了不少家。
惹得百姓怨声载道,毕竟在这年代,寺庙和道观,神婆术士都承载着百姓的心灵依托。
谢太师放言,有能者居之,没本事就不要吃这碗饭。
吕显在诚国公倒台后跟着入朝为官,见谢危火力全开,怼的就此事弹劾的朝臣们无话可说。
吕显很是无语,若他们知道谢危将钦天监的藏书阁都搬空了,日夜在家苦读,就能明白他的司马昭之心。
谢危光自己读还不够,拉了张遮下水。
可怜张遮白天要帮忙查那些神婆术士的来历,晚上要陪谢危读书。
偏生张遮的夫人大力支持,将张遮打包去谢危府邸一块吃住,日日送饭菜过去谢危的新宅,疯的比谢危还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