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的声音轻轻柔柔,如羽毛扫在胸口:“禀三公主,此乃冥臣自行绣制,并非他人所赠。”
洛染挑起眉头:“容哥哥竟然会绣香囊?”
“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手摆弄罢了,上不得台面。”
少女嘻嘻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随手摆弄也比旁人绣的好看。”她心头释然,转身坐上一旁的交椅,又饮了两口甜饮子,性子一来,“嗖”的一声蹬掉了脚上的鞋。
白嫩的趾头瞬间从裙摆底下露出来,如一个个不安分的小脑袋,精巧、润泽,比那甜饮子看上去还要甜。
容瑾偏过头,礼貌地避开了视线,“冥臣乃外男,还请三公主……穿上鞋。”
少女眨着一又水濛濛的圆眼睛,语气脆生生的:“容哥哥不是外男。”随后又可怜巴巴:“我好热,穿鞋……难受。”
容瑾沉默了片刻,随手拿起搭在案角的一件白色纱衣,躬身轻轻覆在了少女的膝上,轻薄的衣料由上而下,将少女的脚也遮了个严严实实。
“如此,便可以了。”他后退两步,与少女拉开了得体的距离。
“谢谢容哥哥。”少女盈盈一笑,百般自在地饮了两口甜饮子:“容哥哥唤我进宅子,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容瑾微垂眉眼,双手交握置于身前,礼貌而克制:“冥臣并无旁的事,刚刚,不过是担心三公主与人发生冲突,故尔才将三公主迎进屋来。”他顿了顿,眉眼轻抬,“不知三公主今日前来,是有何要事?”
“嗯,是有很重要的事。”洛染再次饮了一口甜饮子,软乎乎的唇瓣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润泽:“我想让容哥哥做我的驸马。”她的声音脆亮脆亮,坦坦荡荡,毫不掩饰。
容瑾一怔,手指曲起来,双手紧握,“三公主尊贵无比,最好别……随便向男子说这样的话。”
“没有随便,我只向容哥哥一个人说。”
空气沉静了一瞬。
“可以吗?”少女抬起一张瓷白小脸,满目期待地仰头看他。
容瑾轻抿薄唇:“三公主,不可。”
“为何?”
他再次对着少女抱拳:“冥臣身染恶疾,已是个将死之人,并无资格与人谈婚论嫁。”
少女撅起嘴,语气里带着倔强:“我会找许多医官来给容哥哥治病的,哪怕真治不好,容哥哥活一日,我便陪容哥哥一日。”
“三公主,还是不可。”
“是因为你要入赘何府,要成为何丽晴的夫君吗?”少女来了几分气性儿,从交椅里站起来,覆在膝上的纱衣轻盈落地,她赤足走向他,“是因为你不喜欢绯色,也不喜欢穿绯色裙子的我吗?”
容瑾被逼得又往后退了一步,面上仍是斯文淡雅,语气不疾不徐:“冥臣与何府的人并不相熟,而且,三公主穿绯色裙子的样子……也很好看。”
她仿佛被安慰到了,眉间略略舒展:“真的么?”
“是。”
她靠近他,清澈的眸中倒映出他俊美的面容,鼻际又闻到了淡淡的陈皮香味:“那你为何不愿做我的驸马呢?”
容瑾眼皮微抬,身后是窗,他整张脸被光晕包裹,狭长的凤眼漆黑如墨,姿容绝佳,“三公主。”他温柔地开口。
“你说,我都听着。”
“冥臣姓容,罪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