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见到霍振北已经把肉放进嘴里了,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那个……我,咬过了。”她说完觉得公子听了这话一定会把东西吐出来了,甚至都想拿个碗接着了,没想到霍振北却是半分不在意的说道,“我知道。”然后便嚼了几口,把那块肉咽了下去。晏姝长大了嘴,一时有些呆。驿呈见了他们这样子倒是十分欣慰似的在一旁说道,“两位感情真好。”他倒也不是全然不懂人情世故,之所以给他们分开安排房间也不过是因为不确定他们是什么关系而已,此时见了他们这样子便有些明白他当时大约不该那么安排了,不过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也不好现在再提出让两人再住一个房间,只能弥补似的说道,“我们这边虽然地方有些偏,但房间却是极大的。”他的意思就是说一个房间住两个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们要是想住一个房间,完全可以一个人直接到另一个房间去。他也不知道她这暗示对方听懂了没有,只见霍振北听了这话反问道,“哦,是吗?”驿呈擦着并不存在的冷汗点头,却发现对方的眼神并没有落在她身上。晏姝还没从刚才的事中缓过来,见霍振北看着她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霍振北突然就笑了,他凑近晏姝,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那晚上我们试试?”对方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耳边,有些痒痒的,但是一想到旁边还有许多人看着,晏姝便一下子从耳尖红到了脖子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只见大家都是一副低着头专心吃饭的样子,她的脸更红了,更不知道怎么回答霍振北,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霍振北似乎也不需要她说话,见她这个样子轻笑了一下,随即便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刚才的那些都知道晏姝的错觉。但晏姝知道这并不是错觉,她也不是很确定霍振北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当众这样,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饭后便赶紧以已经吃饱了为由离席了,甚至都不敢再看一眼霍振北。等她回到房间她脸上的热度还没消退下来,又继续思考着公子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过来和她睡一个房间的意思吗,还是……还是公子想……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赶路,算起来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晏姝想到两个刚在一起的时候公子几乎是天天都……她有些想不下去了,脸红得几乎要滴血了。原本还以为今天能一个人睡,没想到,没想到公子居然……晏姝这样想着却忍不住又在睡前重新洗了一遍澡,然后就坐在房间不时的拍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去。霍振北就在晏姝隔壁,晏姝洗澡的动作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想到那个女人离席时的慌乱,再看看她此时明明不久前才洗过澡,又重新洗一遍澡的样子,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怎么办,真是对她越来越满意了呢。醒来晏姝在自己的屋子里脸红心跳的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过来,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公子的意思了。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晏姝渐渐的也觉得有些困了,毕竟在马车上的时间并不好受。大夫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过来了,看过那个少年的父亲后,因为天色已晚,加上少年父亲的病也确实不轻,当晚就留了下来,因此晏姝心里唯一一件担心的事也解决了,加上心里有了霍振北可能不会过来的这个想法后,便觉得困意一阵阵袭来。她由一开始的穿得端端正正的坐在桌边等着,到后来的坐到床边等着,再到最后的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彻底睡着了。而此时霍振北却没有半分睡意,甚至天色越晚他的脸色便越差。他觉得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看那个女人又是匆匆离席又是洗澡的,他觉得她也是应该听懂了的,而他故意呆在自己房间里,也是想看一看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女人会不会主动过来,结果……霍振北越想脸上的气压便越低,他又多等了一会儿,结果仍是没有见到人影,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出了房门想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结果他一出房门才发现,那个女人房间的烛火早就暗了。显然那个女人已经没心没肺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这烛火是什么时候灭的,想到自己居然还一直在屋子里等着那个女人主动过来,霍振北便觉得恨不得掐死刚才的那个自己。他原本想不管那个女人自己回自己房间的,但不知怎么的,却还是忍不住走到了那个女人的门前。晏姝因为一直在等着霍振北,所以并没有把门拴上,霍振北一推,门就开了。知道这个女人没栓门在等着自己这种认知让霍振北的脸色好了一些。但是屋里黑乎乎的情况和床上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也充分表明那个女人只是留着门而已,并没有在等自己,不然现在床上那个熟睡的人是谁?霍振北的脸色又黑了下去。他径直走到床前,掀开了晏姝床前的帷幔,直直的看着晏姝。这个女人衣服也脱了,头发也散了,显然并不是因为等自己等到睡着的,霍振北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差了。纵使心里想把这个女人叫起来质问一番,但他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直站在床前,目光不错的看着她,仿佛这样凭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浓重的怨气就能把人叫醒了。晏姝要是此刻刚好醒过来,估计会被吓得后半夜都睡不着,但是这一天赶路下来,她也确实是累了,因此对于床前有个人在看她的事是半天都没察觉,甚至睡着睡着还把自己的头闷到了被子里,仿佛这样睡得更舒服一些似的。于是霍振北此时就只能看见一床被子,还是大红的被子,被子上隆起了小小的一团。霍振北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把她头上的被子扒拉下来,不过他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最后把手落到自己身上,除了身上的外袍,然后掀开晏姝的被子躺了进去。于是晏姝这晚又继续做起了蒸螃蟹的梦,她甚至在梦里都有些绝望了,能不能换个梦做了,她明明今晚都没有和公子睡在一起。结果等她醒来,看见霍振北那张脸时,她就明白了,梦果然都不是瞎做的。晏姝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懵,只能傻傻的看着霍振北,一副呆滞的模样。“怎么,不认识我了?”霍振北问道,搂着他腰的手却又故意又用力几分力。晏姝被他这一下弄得直接撞到了他胸口上,咳了起来,不过此时她也终于恢复了几分清醒,一边咳,一边问道,“咳咳……公子,咳咳……你怎么过来了。”霍振北看着她这副样子,皱了皱眉头,这女人怎么怎么养都是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的饭都白吃了吗?待会儿去让大夫给你开些药调养调养身体。”他说道,看着她这副小身板也打算暂时不和她计较昨晚的事了。晏姝不知是话题为什么就突然跳跃到这里了,下意识的说道,“我身体挺好的呀,不用吃药。”任谁好好的听到要喝那种难喝到吐的药的第一反应都是拒绝的,晏姝自然也不例外,她说完还一脸茫然的看着霍振北,表情十分真挚。“既然没事,那你刚才是怎么回事?”霍振北反问道。“还不都是你弄得吗?”晏姝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道,“刚才只是被口水呛到了而已。”她说完怕霍振北不信,又补了一个理由,“大概也因为昨晚没睡好?”前半夜一直在等人,后半夜又做梦被放到锅里蒸,早上又被吓一跳,她这一晚也算是过得惊心动魄了,能睡好才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