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会儿,丁烈叹息:“嗰张药方呢?拿来我睇吓。”
「粤:那张药方呢?拿来我看看。」
处方连着上面印有完整店名店址的油纸,一起递到丁烈手上。
“春园街……”丁烈的眼睛又一次眯起来,心里刚松劲的那根弦,忽的又拉紧。
油纸上的地址熟悉到触目惊心,每次他去唐楼会张莹,都会经过的中药铺子。
快打烊的药铺,急急火火闯进来的男人,吓得窝在拦柜上打瞌睡的小学徒一下子清醒。
他平常也偷学师傅的样,给来的客人望闻问切,观这人急归急,但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看着不像有恶病和顽疾,只是两只眼睛实在凶,倒像是上门寻仇。
男人将一张皱巴巴的房子拍在柜上:“呢张药方,系你哋呢度开嘅咩?”
「粤:这张药方,是你们这里开的吗?」
小学徒抖抖索索拿起方子,凑近了认,茯苓、白术、当归、人参,都是补益气血,温润肠胃的药,吃不死人的,这才放下一颗心:“是我们这里开的药。”
可男人听了,眉毛拧得更狠了:“你记唔记得嚟开药嘅系咩人?”
「粤:还记不记得来开药的是什么人?」
这他哪儿能记得住啊,苦着脸,向天花板上听到动静钻下来的大伙计求饶。
“我记得,我记得……”这张油纸角上拓下的半枚红色的指印,是他做事分心摁上去的,伙计会记得也不奇怪,打他在店里站柜抓药,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登对的一双金童玉女,“那位太太啊,生得真是好,粤剧皇后李艳秋都没有她好看。”
“佢几时嚟嘅?”
「粤:她什么时候来的?」
这点,伙计也没忘,笑容起了点市井的猥琐:“就是那天嘛,对面的唐楼来了个疯女人抓奸,还砍伤一个围观的倒霉蛋,后来在街尾的跌打馆,找我阿叔治好的。”
原来那天,白盈盈也在场!
丁烈展开在柜面上的手,狠狠攒起个拳头,一条青筋从他的脖子上怒龙一样的凸起:“佢是一人来嘅咩?”
「粤: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吓得伙计赶忙抓起一个用来压药方的镇尺防范:“她先生陪她一起来的。”
先生?男的?又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