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段溪桥说的“障眼法”是指京兆尹一事,而“要小心”指的是杨大人之事?
可是……
也没道理啊。
正待细问,她一抬眼,才发现段溪桥眼中竟满是焦急,像是在为她担心,不由愣了。
“呆子!”段溪桥恨铁不成钢地用指节叩了下她的额头,凑到她耳边,将声音压到最低,“你以为人人都能将虫子玩得那么随心所欲么?”
傅倾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话中含义,前面林墨儒已经得了旁边人的提醒,回头看过来。
段溪桥有心想在这边再提点她一二,奈何众人已经快要到目的地了,只得往前面行去。
临离开前,他拉过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捏了捏,窒了下,忙匆匆写下一字,这才朝林墨儒身边走过去。
傅倾饶将掌心里早已消失的“驸”字握紧,面无表情想了片刻,不见焦虑,反倒笑了。
是了,陶行江会在杨大人身上做手脚,蒙面女子又在她身上作了类似的事情,两者间,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也说不定。毕竟这类事极其偏门,不是一般人能够懂得的。
说起来,摘星台上注意到楚云西对她关照的人,驸马爷可是头一个呢……
傅倾饶嘴角翘起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她笃定,陶行江暗格里的纸张上必然有些隐秘之事不能让她发现,这便让段溪桥和楚云西都下了决心瞒着她。段溪桥或许是看了那些后,联想到陶行江或许和蒙面女子有关系,又回了大理寺寻证据确认了一番,这才着了急,寻了机会告诉她。
比起自身的安危,此时此刻,傅倾饶更加关心那些纸张上到底有些什么。可惜的是,楚、段二人都是口风极紧的人,想从他们口中撬出话来着实困难。不过如果真的想从他们当中找一个作突破口的话……
“刚从北疆赶回来,又要参加这种繁琐的祭典,七弟着实辛苦了。”
楚涵宣饱含天子威势的声音从殿前传来,打断了傅倾饶的思绪。周遭众人都不由得驻足屏息。
平王楚云西听闻,出列行礼后,淡淡说道:“身为楚家人,理应如此,无甚辛苦。”
男子身姿挺拔,说话之时不卑不亢,气质卓然。
楚涵宣脸色阴郁地盯着他,待他说完,便哈哈大笑,命人端来了一把椅子,搁到了楚云西的身侧。
“七弟日日为国操劳,战绩斐然,可不是楚家旁人能比得上的。听说几个月前你受过伤?今日朕特许你坐着,也省得动了旧伤。万一复发,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大恒,后辈祭祖时向来要从头到尾地不是跪着便是站着,以示恭敬,何时来过坐着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