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某人柔和的眉眼……
骤然回神,乔盈扯出个紧绷的笑容,硬生生转了话题,“在哪儿都是待着,好一分歹一分全凭自己把握。只是你这个状况,在京城实在太危险了。官衙是绝对不能住的,改天我给你找处宅子。”
她沉静下来后泼辣之色顿时去了大半,倒多了几分娴雅。
傅倾饶刚点了下头就听出门边有动静,见乔盈又要开口,忙用食指竖在她的唇前示意不可多言,又扬声说道:“多谢乔老板款待,您这儿的茶可是比大理寺的好喝多了。”
“我怎么不记得你在大理寺里喝过茶了?”
门外突兀地响起声音,赫然便是段溪桥。
乔盈猛然站起身来,傅倾饶拉住她,越过她去撩开帘子,惊疑不定地望着门口的段溪桥,“大人,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段溪桥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朝掀帘子出屋的乔盈看去,面庞却还是对着傅倾饶,“谈生意谈到了屋子里……有什么事非得避开人说?”
乔盈知道这话讽的是自己,抿了抿鬓发,笑道:“段大人这话说的……谈得投契了进屋说两句悄悄话有何不可?难道段大人就没遇到过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段溪桥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投契?本官可没听说乔老板和谁走得近过。”
傅倾饶虽和他认识不久,却看出他这笑容绝不是发自内心,忙拿起桌上的君山银针往他手里一塞,“我就不信大理寺有那么好的茶!”
温热的触感入手,段溪桥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刚刚自己问的那句话。
这么一打岔一停顿,方才的话题就算揭过去了。
傅倾饶刚松了口气,乔盈婷婷袅袅地朝二人走了过来,“段大人可查出什么来了?咱们小本生意,关上今天的门就没了明天的饭吃,您若是查好了,我还要继续卖鞋呢。”
段溪桥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傅倾饶无奈至极,心说这下麻烦了。
果然,段溪桥忽地笑了,什么也不说,端起茶盏往椅子上一坐,也不喝,就一直在那边使劲撇茶末子。整个屋里没别的声儿了,就他那儿啪嗒啪嗒地乱响。
傅倾饶心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和女人较什么劲儿?匆匆朝乔盈示意了下,扯着段溪桥的袖子就把人给拉了出来。
刚出了屋门,段溪桥就不干了,往冰凉的墙上一靠,冷森森地看傅倾饶,“怎么着?和人说了一通悄悄话,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傅倾饶知道自己能把他拉出来算是他给了面子的,于是乖乖任他发脾气,没敢答话。
看她这低眉顺眼的模样,段溪桥心里头舒坦些了,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勾勾手指示意她跟上,“你猜我在乔家鞋庄找到什么了?”不待傅倾饶答话,他接着说道:“是刘大人订鞋的单据。还没开始做,昨日刚下的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