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寒暄,钟原送他回房,站在门口,她还是没进去:“早点休息,你难得来,明天我当导游。”
他说好,随后又喊她:“钟原。”
“嗯?怎么了?”
行阅川看着她晶亮带着笑的眼睛,叹了口气:“没什么,晚安。”
换她失眠,她晓得他有话讲,也大概能猜出来,到了这时候,却不敢听。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不上自己矫情,最后掀开被子起身,趿拉着拖鞋往外走。
门敲了三四遍都没人应。钟原折回头,出了门往沙滩去,一路往前走,漫天星光下,行阅川就坐在沙滩上,拿着酒瓶仰起了头。
她看见他喉结的滚动。
他头发长了些,风拂过,细碎的发丝动了动。
“行阅川。”她靠着他坐下,从他手中拿过酒瓶,尝了一口又还给他,“来找我很辛苦吧。”
“不辛苦。”他下意识回答,心里想的是,再辛苦也值得。
“从南城没有直飞的航班,我猜你先到了临州,然后搭乘红眼航班过来,下飞机是凌晨4点左右,没有休息就在机场坐着,6点多从亚庇飞斗湖,再然后马不停蹄往仙本那来。”
“打听了我在马布岛,又乘了快艇过来。对不对?”
她偏过头看他,眼睛里带着莫名的情愫,没等他开口,抬手抚上他的下巴:“很累吧,胡茬都冒出来了。”
“钟原,我。”他鼻子酸涩,喉咙哽得酸疼,定定地看着她,“对不起,钟原,对不起。”
“你是在为那天的事道歉?都过去啦。”钟原手换了位置,覆在他右边脸庞上,眼神里有爱恋,“是有些尴尬,不过,都过去了。”
她说完话手要拿开,行阅川一把捉住:“我很想你,习惯了有你在,所以来找你。我说不辛苦,是不想让你有负担。但是钟原,真地很辛苦,你不在,我很辛苦。”
她点点头:“我决定改变行程,该回去了。我们后天就回去。”
他想说让她不必为他考虑,他来了就已经做好了陪她的准备,还没开口,又听她讲:“海洋应该会跟我们一起走,回南城过春节。”
行阅川腾起的欣喜瞬间跌回去,开口问她:“你们很熟?”
“嗯,很熟。”
“他本来就要去南城看我,得知我来了这里,从非洲转道过来。”钟原把手从他掌心里收回来,面对着大海,双手支着下巴,“这两年我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他是很好的伙伴,很好的朋友。对我帮助很多。”
“更像战友。”
“虽然我回了国没再见过,但是,他是值得以命相交的伙伴。”
他听她对旁人的至高赞赏,心中钝痛。
他失去的与她的两年时光,有另一个男人参与。
行阅川把目光从她脸上收回去,也面向大海,海浪一下一下拍,去了又回,他声音平静:“钟原,我找了你很久。”
“那时候我在布里斯班,满心满怀打算忙完工作,等回去告诉你我爱你,如果我有那份幸运,是不是能做你男朋友。”
“可是得到的是你离开的消息。”
“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个废人,孤立无援,我找不到你。你的入职单上填的地址,我找过去,开了门,是陌生的面孔,人家说几个月前就买下了那里。”
“紧急联系人的电话也是空号。”
“是我不好,对你不够关心,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你。”
“我用那种最笨的方法,在网上发布寻人启事,没有消息,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听他们说你会陪你奶奶去寺庙。钟原,我去过南城,江宜,临平还有周边城市大大小小的寺庙,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