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说着两人便要吵起来,赵政眉头皱起,说道:“两位爱卿莫再争论了,此番寡人便判个平局吧。如此仲父与长信侯便皆有赏赐,不知可否平息二位心中怨气?”二人于是点头称是。
“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瞧你们一个个眼睛瞪得跟乌眼鸡似的,原来是为了王兄的赏赐争吵不休。”一位少年骑着枣红马来到众人跟前,翻身下马,傲声道:“可惜今日二位皆要失望而归了。”
只见长安君成蟜指着身后由几名侍卫拖着的一头老虎,摇头晃脑地颇为得意。他对着赵政躬身拜道:“王兄以为如何?那些赏赐是不是都归我了?”
赵政微微点头,下车将成蟜扶起,大笑道:“来人!赏长安君明珠一百颗,帛两百匹。”
芈泽见那老虎吊睛白额,高壮如牛,便在心中赞叹了一番。
此次秋狝之行,便以成蟜拔得头筹告终。
*
回程的路上,嫪毐看着吕不韦的车马驶过,对着身旁的随从嗤笑道:“我看他还能得意几时!”
随从见四下无人,便回道:“吕相邦毕竟为大王仲父,不可轻易得罪。”又叹气道:“大人这次有些激进了,简直是明着挑衅于他啊!”
“你以为本侯会怕他报复?他为大王仲父,本侯还是大王假父呢!”嫪毐从鼻孔嗤出一声,说罢挥鞭而去,扬起滚滚尘土。
“大人慎言,小心祸从口出!”随从劝道,可定睛一看,眼前哪里还有长信侯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注】谒者、议郎都是秦一统天下后才设立的三公九卿制中的官职,此处作者借来一用,不可当真。
修年龄bug。
第7章第七夜(修)
“什么!”芈泽正喝着茶,听了赵政的话,那口水便从嘴中喷涌而出。
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她勉强收拾住面上的讶异,轻咳一声道:“既是要顺道去壅城觐见母后,大王怎么也不提早派人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早做准备。”
“寡人也是方才决定的。”赵政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被芈泽口水沾污的袍子,“只不过和母后闲话些家常罢了,王后大可不必如此惊惶。”
芈泽笑着称是,并没有忽略他眼里露出的一丝嫌弃。她望着马车外与来时迥异的风景,不禁叹了口气。
前世里,自己虽对枯燥无趣的历史知识是一知半解,但对于那些猎奇香艳的野史秘闻却是如数家珍。其中就有,吕不韦与赵姬之间那些不可告人的风流乱事,以及嫪毐与赵姬淫乱私通,还生有二子的宫闱秘辛。
三年前,帝太后赵姬请人占卜,称咸阳宫不适宜自己居住,遂移居壅城,和假太监嫪毐在壅宫之中过起了神仙眷侣的快活日子,眼下指不定膝下已有两儿相伴。她此番前去若是不小心看到些不该看的,那就不妙了。
她这厢刚费尽心思和赵政投了诚,这些敏感问题还是能避则避,若因此引得赵政怀疑不满,那之前的一切努力就会前功尽弃。想到这,芈泽将视线收回,又叹了口气。
“报!大王和王后觐见!车马就在宫外!”宦人跪地道,声音尖细得如同钩子一般。
“什么?”手中的方樽应声跌落,赵姬扶腰站起,惊慌地对身边的宫女说道:“快!快扶孤到寝殿中去!”又对着那传报的宦人说道:“就、就说孤病了,不可见人!”
那宦人望了望太后高挺的肚子,又赶紧低下头,回道:“是。”
*
壅城本为秦国都城,而壅宫自然也是按着君王规制所筑,高堂邃宇,层台累榭,较之咸阳宫来丝毫不落下乘。芈泽好奇地四处张望,一扫下车时的疲倦之色,瞧着那檐头上的瓦当似乎还刻着字,便停在长廊拐角处细看。
忽而空中飞出一个藤球,直直向芈泽撞去,便惹得引路的宫女惊叫一声。她还没来得及出言提醒,就见着这位大王新娶的王后撩起衣摆,一个飞身,对着那球就是一脚,竟生生将那藤球踢了回去!
目睹了全程的宫女忍不住在心中赞叹道:这王后好俊的身手!
赵政和其余宫人也是面露惊讶,随后立即被不远处传来的一声痛叫吸引了去。
“糟了!”赵姬从床榻上厚重的被褥间钻出,对着一旁严阵以待的宫女喊道:“阿尨还在外面!快去把他找回来!”
*
只见长信侯嫪毐不知何时出现在长廊尽头,而离他不远处的地上,一个藤球正悠悠地滚向远处。他面色发白,额上冒汗,双手正捂着自己的裆部。不过须臾之间,他又换了副平静面容,还特意将双手从下身移开。
糟糕!芈泽在心中哀叹:自己下意识回踢了出去,没想到竟然踢到了人!真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