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一把扯了刚才那根瞎舞的草尖儿,圈成个环戴自己腕子上,颇为满意地打量了下这个“草镯”,自言自语说:“小东西还挺别致。”
然后蹲下身,细细将那草根旁的土薅出来一把,来了一通“望闻问切”,于是觉得这土还有救。
又看了看旁边一队的土地,寻思着先从人家地里“借”点水来用用——这边黄土坡太高了,水不好上来,她又没那个挑水的能耐,只好先跟徐队长打个商量,用用他们的水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黎麦对着这地却犯了愁:徐三叔显然是根本没把她想种地认真当成个事儿,多半只当她闹着玩呢,只等她来见了这野地就会被吓走,因此连个锄具也没分派给她。
她应该刚才就问徐三叔要的。
正瞪着晃啊晃啊的野草犯愁,突然那边田里一阵窸窣,黎麦给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
却原来是徐镇江,扛着把锄头铁铲和镰刀,像个惊喜一样地出现了。
黎麦仿佛看见了一个百宝箱,一下就眉开眼笑了:“你咋来了?”
徐镇江淡淡地说:“我迷路了。”
黎麦:“…………”
她想:大哥,你就算编谎,咱能不能编个稍微走心一点的谎啊大哥。
这位哥可是在徐江村住了二十几年了,闭着眼都绊不倒那种,迷路个鬼啊!
分明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人,特意过来“串门儿”的!
黎麦也不揭穿,觉得这样暗搓搓地也挺好玩儿。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逗弄了人家一句:“那正好,徐队长来的挺及时,要不,我借你这锄具用用?”
徐镇江说:“这是我的,不借。”
黎麦:“……那行吧,当我没说。”
徐镇江又说:“不过,给你用用也行。”
说罢,把锄具叮呤咣啷往她跟前一甩,自己找了个荫凉地儿歇着,说:“你快用,用完了我还要拿走用,那边地还没整完呢。”
黎麦: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位徐队长的操作,她是越发看不懂了。
犹豫恍惚了半天,黎麦终于点了个头,道了个谢,捞起镰刀铲子就跑。
既然人家等下还要用,她得抓紧时间把野草都料理了才行。
说干就干,黎麦大袖子一挽,用很特别的手法“唰”地一镰刀下去,野草就在她掌中断了。然后再拿铲子一攫,便连根拔起,整棵草连茎带土地躺在地上,看起来十分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