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沙场宿将,一个让数十万鞑靼士兵闻风丧胆的猛将,在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夜晚哭了,当着一个只有十多岁年纪的少年的面,哭了。???.?r?a?n??e?n?o?r?g?
张慕言像个爷们一样伸出小手帮张儒把脸上的泪水擦去:“爹,你不是说男子汉大丈夫,宁可流血不能流泪嘛?”
张儒摇头苦笑,对朱厚照道:“厚照,让你见笑了。”
朱厚照摇摇头,端起酒杯一口闷干了酒水,然后把椅子拿开,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对张儒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幕是张儒始料未及的,他甚至来不及阻止。
朱厚照做完这一切之后站起来重新坐回位置上:“伯伯,厚照不知道您跟父皇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厚照为之前对伯伯的误解,向伯伯道歉。
这些年伯伯为大明做的,为皇室做的,厚照都看在眼里。
父皇眉头舒展,群臣虽然嘴上说的是坏话,但是心里,没人敢否认伯伯的功绩。
伯伯辛苦了,大明皇室、我老朱家,欠您的。”
张慕言一下从张儒怀里蹦下来,跑到朱厚照身边,伸手同样擦掉了他脸上的泪水。
朱厚照做了一个动作,让张家大小姐很不高兴。
他竟然身体后仰,似乎在躲开。
“男女授受不亲啊!”朱厚照被张慕言抓着,十分无奈的发声抗议。
张慕言不屑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都被那帮老夫子给教坏了。”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除了自己的父母双亲之外,就连教自己知识的先生都不敢这般说话。
朱厚照有些诧异的问:“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张慕言嘴一撇:“知道啊,不就是个太子嘛!太子也是人呐,总不能天天就跟那帮老夫子一样只知道之乎者也吧!我爹爹说,还好生的是女儿,要是生个儿子,天天摇头晃脑的子曰诗云,他肯定得被气死去。
你比我大不了多少,为什么一定要装成那个样子呢?做自己,最舒服的状态去生活,难道不好吗?”
童言无忌,听者有心。
朱厚照何曾不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他不能过这种生活,因为他是太子,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身处人下,太多人想着那些居于人上的人过的好生活,却不知道,居于人上之人身份越高,所要面对的磨难就越多。
在别人眼中,朱厚照属于大明朝最大的膏粱子弟,从不知民间疾苦,却没有人知道这位太子爷宁可过普通老百姓那样的生活,也不愿意没天为了朝政劳心劳力。
张儒对张慕言呵斥道:“慕言,慎言!”
张慕言立刻老大不高兴了:“爹,这是在自己家,慎言什么啊!”
张儒不由摇头苦笑:“厚照,让你见笑了,我这闺女,将来不知道嫁不嫁的出去。”
张慕言反驳道:“嫁不出去我就留在家里,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
说完,她还对张儒做了一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