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秦潜陡然灵光一闪,他啧了声,长手一伸,勾过宁浮思的脖颈,把人拉近了贴在他的脸上嗅了嗅,接着舔了一口揶揄道:“酸的!宁浮思,你是白洗澡了?怎么还这么酸嗯?”他的宁浮思原来也会吃醋?这个认识让秦潜豁然开朗起来。
“别胡来啊秦潜!”宁浮思连忙推开秦潜,扯了扯安全带回到原位,虽然半夜了他这偏僻的郊区没什么车,但他跟秦潜才在一起,若是因为玩闹来个万一那就太可笑了,“行了,不逗你了,专心开车,看路。”说完他目不斜视,不打算再招惹说发疯就发疯的秦潜。
秦潜余光瞄了眼说噤声就噤声的人,莫名地心里就急了:“宁浮思……”
“什么都没有真的!”秦潜罕见地不好意思起来,迫不及待表忠心:“那天喝多了,一跟二都分不清楚,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平日里他不会将任何人当成宁浮思,可那天喝挂了,对七分像的背影完全没有抵抗力,结果很惨烈,这么丢人的事,没想到被宁浮思记住了……他都忘了!当初在白舫巷的时候宁浮思也曾嘲笑过他!
秦潜满腹的辛酸,这件事可谓他人生中的黑历史。
“……后来都有心理阴影了就更没有然后了。”
刹那间联想到宁浮思当年离开的背影,秦潜完全乱了章法,连宁浮思这会纯粹的打趣都看不出来。
那个背影,是他永远的痛,至今都无法释怀。
每当回想,他都被无尽的悔恨勒得喘不过气。
“真的,信我,宁浮思。”
宁浮思一偏头,没曾想撞见秦潜压抑隐痛的一张脸,瞬时间心头似被一拳砸中陷了进去,他看不得秦潜犯傻自己折腾自己,不得不苦口婆心解释一下:“我开玩笑的你也当真?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没在意。”
“你不在意?”
宁浮思嗯了声,都是成年人,谁还没点过去,“真的没有。”
本以为秦潜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哪想他反而更不乐意了,“你为什么不在意?”
宁浮思:“……”
“你不在意,但是我在意!”秦潜不爽道:“我在意你跟某些野男人瞎鬼混,以后实在要鬼混也给我注意点!别让我再遇上!还有,保持距离。”特么还当他面亲上了!
宁浮思笑出声来:“那请问秦大公子,下午去找我那野男人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秦潜话音一顿,“找他算些旧账。”
算什么旧账秦潜没说,宁浮思默契地没有追问,但他突然想起那个和秦潜一同出现的人,话锋一转:“秦潜,那个袁清……”
“乱想什么呢宁浮思?不是,别瞎想!”
强行被瞎想的宁浮思:“……”
“别人风言风语你也能信?”秦潜一脸的无可奈何:“他是我侄子。”
“……”原本没有瞎想的宁浮思这下彻底惊呆了,直直看向秦潜以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你侄子?”眼前同时出现鼓鼓和袁清的脸,一个外甥一个侄子,差了30岁?
“嗯,我侄子。”解释起这个辈分关系,秦潜也是头疼:“他是我大姨的亲孙子。我妈生我生得晚,所以就多了这么一个比我还大的侄子。”好笑于宁浮思的呆愣模样,秦潜情不自禁扣住宁浮思放在边上的手,接着道:“晓古是我姑妈这边的孩子。”
“小的时候,跟袁清玩得多,关系也就比较近。”
宁浮思久久都没能从“九州老板袁清是秦潜的侄子”这个事实中缓过来,以秦潜的幼稚程度,他实在想象不到他有个三十多岁的侄子……
年岁的冲击感让宁浮思颇觉唏嘘。
同时,他才恍然意识到,秦潜他是幼稚,但秦潜也就在他跟前才会时不时幼稚时不时犯蠢。而这份幼稚正是他宁浮思一心想要珍藏起来的宝贝,想放置心口的炽热。他只想一人占有,这是秦潜独独给他的另一份礼物,一颗赤城的初心。
宁浮思由着秦潜扣着他的手,手心的温度熨贴人心。夜半的路上车辆寥寥无几,他与秦潜牵手前行,望向车灯照亮的前方,这一刻,他剥离掉残留了一整晚的不真实感,后知后觉让人眩晕的知足冲刷大脑,他深深感激,感激冥冥中的安排,老天待他实在不薄。
差点脱口而出的“秦潜,我们这就深入交流”堵在心口处,不上不下,宁浮思摩挲秦潜温热的掌心,强行按压下内心的蠢蠢欲动。因为目的地就在眼前了。
这是处于半山腰的一处庄园,同处郊区,离宁浮思的仓库并不远。
不远处车灯中的人,宁浮思也曾见过,是赵逸诚。
车子一停,车门锁才落下,赵逸诚便上前拉开,没好气的口吻道:“很可以啊!千呼万唤终于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