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诩笑了笑:“因为我有车,方便。”
舒愿没说话,想把包里的东西转到自己手上,但挂过水的那只手没什么力气,抓了几本书就力不从心。
偏偏黎诩还塞了那么多书。
“不用那么麻烦,”黎诩看不下去了,把书又塞了回去,拉好拉链,抓着舒愿的手把背包肩带穿过他的手臂,给他挎到肩上,“包借给你,放完假还给我就行。”
他瞥到舒愿左手手背的医用胶布,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挂水去了?”
“嗯。”舒愿把另一边也穿上,“谢谢。”
“要不……”黎诩迟疑,最后还是把加个好友的建议咽了回去。他跨上街车,戴好头盔,“作业我回去发给你,你记得看短信。”
“嗯。”舒愿转过身走了两步,揉揉鼻子,再回头看了眼。
路口处已不见了黎诩的身影,来往的车辆似乎带走了那人骑着黑色街车风驰云走的画面。
连他无意中捕捉到的一丝很淡很淡的香火味都被微风卷走了。
回到家嗅到满屋子的中药味,舒愿便彻底忘了那香火味了。
柳绵盛了满满当当的一碗中药端过来,舒愿登时捏住了鼻子。休学的一年里柳绵常常以调理身子为理由熬各种中药给他喝,导致他闻到这个味就生出抵触感。
他含了个冰糖片,在柳绵的监督下忍着恶心把中药喝光了,抱起背包就冲进房间关上了门。
黎诩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会收拾作业,仿佛把他整个书桌都带了回来,主科的课本和习题册一本没落下。
舒愿干脆把包倒过来,将里面的书全抖到床上,噼里啪啦铺了一床。背包陡然一轻,最后竟掉了个身份证出来,从成山的书堆上滑到了舒愿的膝盖旁。
——黎诩。
——1996年7月26日。
比他还小一岁啊……
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本人一样张狂,但没有给颜值减分。脸的底子是好的,不用刻意修饰就能很好看。
书堆下传出手机振动的声音,舒愿搁**份证,拨开书本按亮了手机。
是黎诩发来了短信,大概是有字数限制,他分了两条发过来,第一条是语数英,第二条是理综。除此之外并没多余的话,仿佛拿到他的联系方式真的只是为了执行班主任委托的任务。
对方这么做反而让舒愿自责,他总以为黎诩对他的各种行为是居心叵测,现实是自己多虑了。
他拢了拢书堆,把身份证塞到背包的暗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