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便是洞庭湖了。”水神看着眼前景色宜人的湖光春色道。
云熙毫不吝啬,大胆恭维道:“仙上此计甚高。”
水神却只是轻叹一声后,无奈道:“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云熙正纳闷呢,水神却已经走到岸边,随后翻手掐诀。此时已经走过来的云熙正好看到,那碧绿的湖泊之上,开始出现翻滚的浪花,接着湖面开始向着两端分割开来,不一会便露出了湖底的黑色沙石地面。
罗玉见水神已经走上前去,也只好紧随其后。只是走在由水幕而成的夹缝中,作为自以为活了三十多年的云熙而言,心里不免有些发憷的。
二人走了一会,便进到了一个被结界隔出的湖底隧道之中。当他们一进入的瞬间,身后被分割开来的湖水也立即和融。
沿着长长的阶梯向下,很快就来到了云梦泽前。看着那黑石大门,云熙心中难掩忐忑。
水神站在云梦泽前,大声传音道:“洛霖前来拜访,还望簌离公主不吝一见。”
话音一落,不多时大门便缓缓的打开了。只是从那门中现身之人不是簌离,而是一身灰色衣袍的鼠仙。
当鼠仙见到门外除了水神外,竟然还有一位陌生的红衣公子,脸上的神情顿时就是一惊,但随后又慢慢缓和了下来。
他躬身行礼道:“水神仙上亲自前来,我等本应以礼相待。但怎奈恩主近来身体多有不适,着实不得见客,还望水神仙上恕罪。”
水神听后,面色倒是没多意外,毕竟上次来时,鼠仙已是这套说辞。但是今日他不过是个向导,能否与簌离见上一面,还要看他身旁这位红衣男子的能力才是。
水神神色无波道:“今日不是本仙要见簌离公主,而是这位罗公子,有事要与她相商。”
鼠仙眉头一挑,看向云熙道:“敢问公子贵姓?为何要见我家恩主?又是有何事要与恩主相商?”
云熙只是浅笑一声,随即踏上石阶,来到鼠仙身前,后在摘下了自己的黄金面具。
鼠仙一见那面具之下的脸,下意识的便要以为此人就是润玉。但随即又注意到此人双瞳之中的异色,便心下一惊,随着一叹。
“二公子果真好手段,竟能请来水神仙上为你引路。”鼠仙无力道。
云熙将面具继续戴回脸上,随后道:“今日既然我已经来了,便一定要见到簌、泽主的。如今的我若想硬闯,你是抵挡不住的,识相的话就快些带路吧。”
鼠仙又是无奈一笑,“二公子天资卓越,属下自愧不如。但即便如此,属下也不能违背恩主的命令。”
云熙翻了个白眼,气道:“你可真是个死脑筋!我既然来了,便是一定要进去的。不说你如今不是我的对手,水神仙上倒是也一定会助力,你不过孤身一人,又有几成把握能同时拦住我二人?”
一直站在台阶之下的水神,正默默注视着台阶之上二人的举动。当他见到罗玉摘下面具后,鼠仙那惊骇不已的神情,接着又听鼠仙竟唤罗玉为二公子后!他心下着实好奇不已。但碍于君子之道,竟是深深忍住了上前一探究竟的冲动。
见二人商谈的貌似不怎么顺利,且隐隐有要动武的迹象后,水神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有必要上前劝阻一番。
就在这时,一个温婉柔美的女声,从云梦泽内传来了出来。
那声音虽然清脆,但是其中却带着疲惫道:“不必阻拦,将二位贵客都带进来吧。”
鼠仙一听簌离都发话了,便也不再坚持。他错身让出道路,抬手引路道:“二位请进。”
这时水神也走上阶梯,来到云熙身侧。云熙与他对视了一眼,两人便一同走进了云梦泽中。
待被鼠仙带到一处厅堂,便见一身红衣的簌离,正巧笑嫣然的站在其中看着进门的三人。
红衣罗珊,瀑发如墨。肌若白雪,唇如璎珞。巧笑嫣兮,美目盼兮,好一位绝色佳人。只是那眼下的青紫与藏在发丝后的狰狞疤痕,让这副美人画卷稍显瑕疵。
簌离一见水神,便上前俯身行礼道:“妾身见过恩公。”
水神忙将人扶起,“簌离公主莫要如此,本仙受之有愧。当年若不是洛霖来迟一步,公主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救下簌离公主只是举手之劳,怎敢居功。”
簌离苦笑道:“仙上莫要在唤妾身为公主了,如今龙鱼族今生妾身一人,那还有什么公主可言?不过是丧家犬罢了。”
水神将簌离眼中满是悲色,便也后悔道:“都怪当年我没能早些去往太湖,否则这也不会···”
“不,这一切都是那毒妇所为,怎能怪罪到恩公头上。”簌离急忙道。
水神也只能摇头轻叹。
簌离继续道:“先前恩公来云梦泽寻妾身,不是妾身不愿相间,实属那几日妾身略有不适,实在无法起身见客。”
说罢,眼角余光微微看向正站在一旁的云熙。
云熙一听,便也察觉到簌离那本就苍白如雪的面容上,眼下尽是青紫,且双眼毫无精神,身形也较上次见时清瘦了许多。云熙瞬间便猜到,定是当初帮他化形之时,耗尽了太多的灵力修为与本命精血。一想到此,云熙的心中也不免感到愧疚。
“还有一事,妾身要请求恩公的原谅。”
簌离说罢,便要双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