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娇生惯养,更不通医理,自然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在他身旁坐下,紧皱着眉头,默默看着他。也不知他是什么人,劫持她又是什么目的呢?她想到这里,不禁对他的相貌生了好奇。她伸出手去,想揭下他蒙面的黑布。她的手刚要触及,他却渐渐醒转,睁开了双目。便是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他的眸中顿生敌意。他翻身坐起,一巴掌拍开了她的手。她吓呆了,待回过神来,怒不可遏。&ldo;大胆!放肆!你敢打我!&rdo;她一下子跳起来,怒吼道。他心上惊骇。若被她看见了容貌,必死无疑。他想离开,偏偏四肢无力,无法站起。他只得紧皱眉头,全神戒备。她正想再训斥他几句,却见他全身轻颤,喘息不定,不禁生了一丝恻隐。&ldo;哼!你放心,我才不会趁人之危。&rdo;她双手叉腰,居高临下道,&ldo;如今你受了伤,也算得了教训。只要你告诉我回去的路,我不追究你劫持之罪。&rdo;他看了一眼周遭环境,沉默不语。她见他如此,忿然斥道:&ldo;你说不说!&rdo;他看她一眼,依旧不开口。只是取出了随身带的金创药剂,处理起伤口来。她气恼愈盛,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阻他举动。他并未料到她有这番举动,加之四肢无力,手上一松,药剂脱手,滚落在地。他抬眸,皱眉望着她。握住他手腕的那一刻,滚烫灼热隔着衣衫传达而来,让她微微一惊。明明是冰天雪地,为什么会这么烫?他在发烧?她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那落地的药剂,缓缓松开了手。她到一旁坐下,不满地望向一边,不再开口。他默默拾起药剂,又撕下一片衣衫,将肩膀的伤口清理包扎。做完这些,他闭目打坐,归整内息。她望着一片夜色,又是不忿又是无奈。如今,也只能等南陵王府的人来了……到时候,一定要把这个贼人拿下,好好惩治。这时,她隐隐觉得腹中饥饿。她这才忆起,自己赌气没吃晚饭,正难受时,却听肚子叫了起来。在一片寂静之中,那声音突兀非常。她羞赧不已,忙捂起肚子。他听得那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察觉他的视线,羞恼道:&ldo;看什么。饿了不行么?&rdo;他生了一丝无奈,起身走到她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布袋,沉默着递给了她。她迟疑着接过那小布袋,小心翼翼地打开。满满一袋剥好的栗子,让她有些惊讶。他这是给她东西吃?她有些不高兴,只觉得自己没用,竟被劫匪施舍。她皱着眉头,道:&ldo;我不喜欢吃栗子!&rdo;他愈发无奈。眼前的这个少女,是南陵王的外孙女,尉迟山庄庄主与晴昀郡主的女儿。她自小养尊处优,受尽万般宠爱,这样的她,恐怕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饿。他生了一丝不悦,压低自己的嗓音,道了一句:&ldo;栗子耐饥。&rdo;她闻言,低头看着手中的栗子。耐饥?是么?她拿起一颗,轻轻咬了一口。虽然香甜,但那种粉糯的味道,她还是不喜欢。她放下那颗栗子,想了想,开口问道:&ldo;你为什么要劫持我?&rdo;他沉默着走回原地,继续打坐。&ldo;你想用我勒索外公?&rdo;她起身走过去,追问。他的沉默,固执无比。&ldo;那就是想要劫色?&rdo;她紧皱着眉头,问出这么一句来。他这才出声,道:&ldo;小姐多虑。&rdo;&ldo;既不求财又不劫色,那你是什么目的?&rdo;她继续问着。她的话,让他想起自己接受的命令,更想起了先前的事。他的情绪复又纠结起来,眼神里染上了哀戚悲愤之色。她察觉他的神情,问道:&ldo;你是迫不得已?&rdo;他闻言,抬眸望着她。她的神情坦然自若,没有丝毫避讳地直视着他。那眼神,明亮诚挚,全无恶意。他不由自主地避开她的视线,垂眸不语。她略微思忖,放下了手中的栗子,继而将自己的珠钗首饰一一解下,塞进了他手里。&ldo;这些给你。堂堂男儿,自当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别再做这些坏事了,回头是岸,重新做人吧!&rdo;她义正言辞,如是说道。他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她一脸的大义凛然,他不禁笑了出来。见他如此,她满心愤怒,&ldo;你笑什么!我是为你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