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知道了她做的所有事情,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她的房中,将这些证据藏进去的!
点翠知道,无论是谁,那人都是算计好了的,就等着她今日露馅。
那巫蛊人偶,她还能当做是自己对淑妃怀恨在心,是她一己做下的;可那避子的药方,一旦有太医来查,势必会露馅。
她一个小宫女,麝香等物还好找些,可这般复杂的方子,怎么可能是她自己寻来的呢?
必然免不了严刑拷打,要她供出幕后主使。
点翠瘫软在地,红着眼眶,看了淑妃一眼。
她自小孤苦,伺候在淑妃身侧,才算是脱离了苦海。可她唯一的独生弟弟被宜婕妤的家人控制住了,她不能弃弟弟于不顾。
而她不愿承认的,是自己自幼和这天之骄女一同长大,她是主子,自己是奴婢,眼看着她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直到现在,都没吃过半点苦。
她藏不住自己心中的嫉妒。
点翠冲着她磕了个头,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冲出去,一头撞在了旁边箱子包着铜片的角上。
顿时,君怀琅的眼睛被一只干燥温热的手捂住了。那只手骨节分明,手心里覆了一层薄茧,似是刻意放缓了动作,却仍旧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的视线转了个方向。
“别看。”他听到薛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点翠的死,让鸣鸾宫一连几日都阴沉沉的。
下人们向来信任点翠,唯她马首是瞻,却没想到点翠竟不知被何人买通了,扎巫蛊小人诅咒淑妃娘娘,嫁祸给五皇子,还一直给娘娘下避子的药。
难怪娘娘十年来都没能生一个孩子,每月到了来月信时,都疼痛难忍。
他们一同做了好些年的事,即便同为奴才,也是有感情的,却没想到,这本该是淑妃娘娘最亲近的下人,却害了她这么些年。
君怀琅从东侧殿出来时,顺着回廊往正殿走,就听见郑广德在前院里指挥一众太监宫女打扫,一边指挥着,一边骂骂咧咧。
“谁知道娘娘心慈,却养出这么个白眼的狼来!那天尸体抬出去的时候你们也瞧见了,谁若是猪油蒙了心,也做下这样的事,便就是这般下场!”
他嗓子尖,嗓门又大,远远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旁边几个鸣鸾宫的宫人都知道,郑广德这是不解气,还在寻由头骂点翠。众人心中都憋着气,闻言也小声附和起来。
“谁能像那位那般有能耐?娘娘待她多好,全看不见。”
“是啊,咱们谁能有这份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