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飘荡着冷风的味道,夹带着浓烈的孤独,一开门就能看见的客厅沙发上,一只大脚印赫然于目,茶几上的几个杯子凌乱的散落着,地板上还碎裂了一个,玻璃渣子宛如我此刻的处境,四分五裂。
我疯狂的找遍了整个房间,陆沧不在,我给他打电话,得到的回应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租这个房子的时候,因为价钱便宜,房间内除了粉刷了墙壁外,空空如也,而我们和房东签的合同是要住三年,当时想着三年后,我和陆沧两个人应该能够存到一个九十平房子的首付,再想办法借点钱装修,争取在生孩子之前搬入新家。
所以这个租房里,我们添置了很多的东西,都是想着以后能够带走搬入新家的,洗衣机,冰箱,空调,液晶电视,包括桌椅板凳,当时我想买贵一点的沙发和茶几,而陆沧觉得沙发茶几用三年肯定要换的,就去二手家具城买了一套便宜的。
未添置家具前,周晓拂和陈宛来过我家一次,觉得过于简陋就没有再来过,我和陆沧的小日子因此过的四平八稳。
如今这个家,只剩下破了两个洞的旧沙发承载着那只厚重的脚印没落于此,其余的东西都被陆沧搬空了。
算一算时间,我和陆沧在这间房里生活了两年多,我所有的积蓄都存在陆沧的卡里,虽然星城这大半年的房价涨势极快,我们的预算根本就不够,前不久我去看过商住两用只有四十年产权的复式楼,位置是偏了点,但是周边的配套设施是齐全的,一套四十平米的房子等于拥有八十平米的空间,总价二十八万,银行按揭的话是十五万,月供一千四,相较于住宅房二十七八万的首付和三四千的月供,复式楼是我们买房的首选,生活压力也相对较小。
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这两年我省吃俭用的存下了十来万,房价还没涨的时候我就劝陆沧买房,跟周晓拂借一点,日子也能过下去,但陆沧不愿意公开我们之间的身份,我也只好把买房的念头按压了下来。
现在他走了,屋子也空了。
卧室里剩下一只破旧的箱子,我那仅有的几套衣服凌乱的扔在箱子里,有两件还丢在地上,新买的大床没了,雕花的衣柜也没了,但凡能搬走的,陆沧都一一带走了。
我颓丧的坐在沙发上,陆沧把我的微信和qq都拉黑了,我只能在这冰冷的房间里一遍一遍拨打着陆沧的电话,直到手机电量耗尽,我想去喝口热水才发现,不光是饮水机没了,厨房里新买的那套卡通厨具,陆沧都没落下,包括砧板和菜刀,他都一并带走了。
他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却将我撕裂的片甲不留。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夜已深了,城市的喧嚣都已沉寂下去,只剩下我忍不住抽泣的声音,在夜空中默然回响。
我嚎啕大哭了一场,空调也没了,屋子里很冷,我穿上了所有我能穿在身上的衣服,裹的厚厚实实的蜷缩在沙发上,就连我想开个房好好的睡一觉,都悲哀的发现,我的钱包里只有习惯性留下的五十块零用钱,我把所有的安全感都给了陆沧,最终把自己推入了无边的深渊。
我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躺了多久,醒来时天已大亮,手机里有两个陆沧的未接来电,我的心砰砰直跳,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双手颤抖的给陆沧回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门口却突然咚咚的传来了敲门声,我吓的手机都掉落了下来,也不顾自己满身的狼狈,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