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ldo;我……我不是故意的……&rdo;李煜弯下腰来:&ldo;快走吧,不要声张。&rdo;其实他说的这些话她何尝不懂,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母亲病起来偶尔也会哭闹着要回晋王府,但事实上,她只不过想要晋王府的一个庇佑而已,不然她们母女在赵家,如何能挺直腰杆呢。此时李煜的身上不断有血流出来,她顿时惶恐得不行,看着他还按着的阿沐,自己也忽然觉悟了。声音里自然带了许多哀求:&ldo;你……你快救他啊!&rdo;可不等赵姝话音落了,李煜先还捂着阿沐的手却是一松,整个人都摔了她的身上……果然像长路说的那样,初冬的第一场雪,并没有站住。很快就被日头融化了,各处街头宅院原本堆砌起来的雪人和高墙,戏耍着的孩童们,都失望了。雪化了,但是李煜却始终没有醒过来。因为内情不为人知,也只说在街上偏僻的巷口遇见刺杀世子的刺客了,好在阿沐救下了人。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解释别的了,只盼着李煜没事才好。晋王府乱成一团,也惊动了天子,只不过御医来了两拨,后来只说匕首扎在心肺要命的地方了,就差那么一小点点就真的交待小命了。经过多少人拼了命的的抢救,据说也终于挨过了险恶的两天一夜,到了第三天,一切都往好的方向来了,男人呼吸浅浅,就躺在c黄上似乎睡着了一样。阿沐将自己和李煜在老皇帝面前成亲的事情告诉了晋王爷,儿子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整个人都似乎老了许多。阿沐哪也没去,就守在李煜的c黄前。说实话,她并没有半分的真实感,前一刻还拥着她和她依偎在一起的男人,突然躺了两天毫无生气,这让她有点接受不了。两天没有合眼了,阿沐握着男人的手,这就伏在了c黄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似乎梦里一样,男人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动了动,好像动了,又好像没动。一下就惊醒了她。阿沐坐直身体,只一睁眼就对上了男人的,当即呆住:&ldo;你……你醒了!&rdo;男人一脸的茫然,声音也虚弱得很:&ldo;阿沐?我这是怎么了?&rdo;他眼底映着她的脸,看着他那迷茫的表情,她心底突然冒出了一点不详的预感:&ldo;你是?&rdo;分明是李煜的脸,做出那种明显嫌恶的表情和又有天真的一面,当真是那样简单。他根本不会回答她,只不过立即摔开了她的手,目光也阴狠起来:&ldo;找死吗?是不是我睡了太久你打了我哥了?怎么这么疼?&rdo;阿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站直了身体:&ldo;重嘉、殿下?&rdo;说起来当真是做梦一样。之前盼着那个强势的男人变成重嘉来陪她,一旦他出现了,她竟然不知所措起来。也是奇怪,本来以为到了晚上,或者到了白天,重嘉睡着以后李煜还会像往常那样出来,但是他竟然没有,晋王府的世子被刺杀之后性情大变这个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在府中养了三个月,才将伤口养好了。已近年关了,初冬的一场大雪,将韩湘子和阿沐分隔在了两地,就差了那么两三天的功夫,等他回到燕京城,李煜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接下来的日子里,重嘉倒是盛情邀请阿沐留在晋王府了,可惜她不怎常去,时间长了,习惯了看着他那说翻脸就翻脸的脸,自己和李煜成过亲的事情,竟然无关紧要了。横竖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阿沐就回韩家住几天,去晋王府陪重嘉几天。寒冬腊月,她往返多次后心生疲惫,在韩家就多住了些时日,这不,长路又巴巴地就来接了。韩湘子最近痴迷于雕玉,总在里间里不肯见客,每次来都是何其正客客气气地给人让进来,然后磨蹭好一会儿,阿沐才跟着去。吃晚饭的时候她没心情吃,这会大家都吃完了,她一个人坐在桌前拿着筷子,无聊地戳着牛ròu干。长路进屋的时候,她一回头表情顿时从无聊变成了生无可恋的模样。长路嘿嘿笑了,搓着手上前低声哀求:&ldo;那个世子妃娘娘,您不在府里可是不成,再不回去殿下就要出来找您了啊,跟小的回去吧,长路敢拿项上这颗人头发誓,殿下真的只是离不开您,并没有恶意的!&rdo;阿沐木然地看着他,顿时放下了筷子,这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