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众之中有些不过是刚出茅庐的新丁,那日去论道会就是图个学习,听了妙同的话深以为然,竟在人群中义愤填膺叫骂了起来,于是就演变成了后来群情激奋辱骂长公主一事。因着这事,回观之后观清真人气得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几日又找人多方追问才找到妙同所在,立刻就让人邀她上山论道,实则是想责怪她煽动道众惹事。哪知道妙同听了观清真人的话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理直气壮说是那群道众道法没有学好,误解她的话语丢了道家的脸面,一席话下来把观清真人气得险些掀翻桌子。后来观清真人还想与她论论道法学识,探探这道友的深浅,哪知她摆摆手说有事,直接跑了。“这妙同道人实在不像样!”,观清真人火气有些大,小道童被他吓得退到衡清道人身后躲了起来。时均笑着打了圆场,姜甯一行人很快就从雁回峰下来了。下山之后沈君尧已经基本锁定幕后指使者是陈文轩,陈淑云知不知情也要再探。至于妙同,到底是凑巧还是有意,也值得一查。未免打草惊蛇沈君尧让时均带人埋伏在陈府周围,曹奎则是亲自跟着陈文轩,务必盯紧这一家人的一举一动。一个六品官员怎么敢对长公主下手,背后指不定还有其他人,沈君尧的目标是后面那条大鱼。然而他们埋伏了几日,竟是一无所获。陈文轩每日按时上朝下朝,得了空就去福鼎茶居与朋友对酌,不曾约见过生面孔之人。陈淑云就更规律,连樱花都不去看了,日日就在府里学刺绣和琵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事出反常必有妖,姜甯都感觉到了,沈君尧自然不会不懂。守株待兔的59容器陈淑云支支吾吾半天也不回话就啜泣了起来,沈君尧脸色一沉,闪过一丝不耐烦。姜甯急忙安抚两句,让陈淑云照实说就是,陈淑云抽泣了一会儿突才掏出丝帕擦了擦脸回话。“他是爹的贴身护卫,爹让他跟着我,让我听他的话去做,不准多问只管听话办事,别人要是问起他的事情一概要说不知道。要是我不听话,我爹就说就把我许给五十多岁的郭侍郎当贵妾……”陈淑云说完哭得越发伤心,豆大的眼泪跟小珍珠一样往下掉。“最近几日为何你不再出门看樱花?”“我爹不让。”“凌二在哪里?”“跟着爹出去了。”被吓了一遭,陈淑云实诚多了,问什么答什么,沈君尧一顿盘问下来发现陈淑云就是个幌子,用来掩盖凌二的行动罢了。沈君尧得到了结果就不想再听她哭哭啼啼,转身朝姜甯挥了挥手立马就走,一气呵成。出了陈府大门,沈君尧走到拐角暗处吹了一下口哨,时均领着两个御宁卫很快就赶了过来。“联系曹奎,让他盯紧了,不止是陈文轩,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叫凌二的护院。”时均身边一个御宁卫领命而去。“这个凌二的身份,去查一下。”另一个御宁卫也领命退下。虽然案子锁定了嫌疑人,但证据依然没有,凌二只是选了轿夫,并不能证明他和陈文轩杀人伪造神罚。姜甯更想知道尸体是怎么从出云道观运出来的。“观清真人说并未察觉有人搬运尸体,时均和曹奎从雁回峰下来猴也问过那些轿夫挑夫,案发当日没人挑过重物下山,而轿夫抬的也是实打实的活人,这两具尸体到底是如何运出来的。再加上死者死后就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要是普通方式运出,必定叫人看出异样才对。”这件事沈君尧也尚未想明白,他的目的是抓住背后的人而不是关注行凶的过程。案件有了进展,沈君尧得去同长公主汇报,姜甯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散过职,立刻屁颠屁颠跑了。社畜都有个周末,她都记不清自己多久没休假了,汇报这种事就让沈指挥使自己去吧,她只想躺在床上睡个够。姜甯这一觉从太阳下山就开始睡,踏踏实实睡到了旭日东升,起床的时候迷迷糊糊瞥了一下桌边,发现坐了个穿白衣的女人正对着她笑,这一眼差点把她吓出心脏病。“沈知意!!!!”姜甯的怒吼惊了屋外树上的鸟儿,扑扇着翅膀哗啦啦飞走了。沈知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难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看你睡得沉不想吵醒你才在桌边坐一下的嘛,谁知道这都能吓着你。”“大小姐!你睡醒了屋里莫名其妙多个人你怕不怕!”姜甯没好气地瞪了沈知意一眼,拿起毛巾就洗漱,沈知意巴巴地凑上来指了指桌上的糕点。“我哥拘着不让我来找你,我这是好不容易偷溜出来的,还给你带了新鲜出炉的栗子糕,你别生气嘛。”沈知意一副瓷娃娃一般的肌肤,嘟着嘴皱起眉这么可怜巴巴看着,姜甯顿时觉得气不起来,只能快速梳洗好坐下来吃糕。“又想来打听案子了是不是?”,姜甯咬了一口软糯的栗子糕,心情舒畅了一些。“当然不是,我是给你送消息的,我都没跟我哥说,第一个来告诉你!”她一脸得意成功勾起了姜甯的好奇心,三两下把栗子糕塞进嘴,姜甯问她得了什么消息。沈知意神神秘秘凑过来道,“我昨日碰巧跟朋友在陈府外头那家小茶馆喝茶看见你和我哥进去了,小二送点心上来的时候嘀嘀咕咕说陈府近日怕是撞了脏东西不太平还被御宁卫找上了门,我听他这话里有话的便跟问他可是看见什么了,结果你猜猜我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