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起来好像又并非由于获得报复宋易勋的快感而感到痛快,反而更像是愤怒、讽刺,或者一些什么其它的、没有办法被理解和读取的。
庄叔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瞿锦辞晃了晃酒杯,突然抬起头看向庄叔,问道:“庄叔,你觉得我这次做得过分了么?”
“倒也说不上。”庄叔很轻地叹了口气,停顿少时,“我知道少爷是恨宋先生的,但如果想要报复宋先生,少爷其实不必急于一时,那个男孩子不过是个最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抢走他,对宋先生而言,除了一时的不顺意,可能根本也不痛不痒。”
“我知道。”瞿锦辞说,“只是还要再等。”
他重新垂下眼,看着酒杯里逐渐开始融化、浮在酒液表面的碎冰,突然想起常年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瞿宜珍病损苍白的脸。
瞿锦辞似乎始终没有办法理解,作为瞿家大小姐,接手管理瞿氏偌大的家业,老一辈佣人口中的母亲也称得上是一位强势和干练的女性,为什么会在被宋易勋一次又一次冷漠对待、辜负过后,卧病在床时,却仍然对伤害她的人念念不忘。
难道这就是所谓爱情。
瞿锦辞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强烈的报复心让他不屑于花费时间思考此类毫无意义的问题,然而现在也并非扳倒宋易勋的最好时机,因为风言风语或许会吹到瞿宜珍的病房里,而瞿宜珍或许会因此感到难过。
“少爷,我是瞿小姐带过来的人,看着您长大,无论您做什么,我自然都愿意无条件地协助您。”庄叔说。
瞿锦辞点了点头,庄叔又说:“那个姓宁的oga,需要我帮您安顿,或者处理……”
“不用。”瞿锦辞打断庄叔的话,“人在我这里,我自己来处理。”腰子—
“好吧,”庄叔不太意外,又询问瞿锦辞:“少爷,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庄叔,去医院再取一些alpha腺体的抑制剂,送到我这里。”瞿锦辞说。
管家皱起眉头,有些忧心地劝说瞿锦辞:“少爷,医生说过,抑制剂使用过多会对腺体功能造成影响,您既然将那个oga带回了这里,如果这时候病发,不如就……”
“跟他没有关系。”瞿锦辞站了起来,有些烦躁地颦了颦眉,语气很沉地说,“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失控。”
“……那我会去办好,派人送来。”管家有些无奈地说,“少爷,那我就先告辞了。”
酒店高层的视野绝佳,光线穿透很淡的云层和林立的建筑,落到瞿锦辞挺括的后背上。
他偏了偏头,看到窗子外沉入黄昏的整座城市。
暖橘色的光把他的眼睛照得很亮,瞳仁的黑有种不太真切的浓郁和温柔,似乎出现了一些逼真的情绪,令瞿锦辞与任何一个可能会对某人热烈心动的青年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庄叔。”瞿锦辞突然叫住正向门口走去的管家,说,“再去订一个蛋糕吧。”
管家应声后便很快离去,瞿锦辞弯腰拿起酒杯。
冰块已经完全融化,但杯壁冰冷,瞿锦辞仰头将杯子里的酒液一饮而尽,凝集的水珠弯弯曲曲沿杯壁向下淌,掉到瞿锦辞的下唇边缘,顺着瞿锦辞的下巴和喉结,不轻不重地坠下去。
他打开卧室的门,厚重的遮光窗帘拉起来,屋子里十分昏暗。
空气中漂浮着甜酒与扶桑花信息素交缠的味道,甜腻的香气,浓郁而柔软的热度,适合营造错觉,发酵暧昧。
瞿锦辞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他走到床边,从遮光窗帘的缝隙间透过一缕微弱的光亮,落在一双被领带紧紧缚住的、有些苍白的手腕上。
手腕被领带遮住的边缘出现些许轻微的松脱,露出一条深粉红色的淤痕,在白而单薄的皮肤表面变得显眼起来,看起来像是因遭受过什么非人虐待而剧烈挣扎过。
而oga真正的身体此刻柔软而顺从,意识不明的声音黏稠细小,后颈的腺体源源不断散发出引诱和渴求的信号。
似乎感受到了alpha的靠近,宁知蝉有点不安分地动起来,想要向信息素的来源靠近,却被系在床头的领带限制了活动。
瞿锦辞坐在床边,伸手解开宁知蝉手腕上的领带,在晦暗中垂眼看向宁知蝉。
“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就等不及了。”瞿锦辞很轻地摸了摸宁知蝉的脸,“做了整个下午都还没有喂饱你,宁知蝉,以前和我做爱的时候,不是还很不情不愿么。”
瞿锦辞的指尖很冷,但掌心是热的。
宁知蝉因寒冷而很轻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两声类似于小动物的鼻音,又像受到什么蛊惑一样,突然不畏惧寒冷和割裂的恐惧,脸颊的皮肤蹭过瞿锦辞冷的手指,紧贴他的掌心。
可能因为在昏暗的环境中,瞿锦辞无法看清宁知蝉的脸,因此宁知蝉的接近才好像不那么谄媚,求欢也不显得低俗。
他产生了短暂的想法,觉得此刻渴望他碰触的宁知蝉与在酒吧包厢里、因怀有目的而不得不主动接近他的宁知蝉可能是不同的。
但很快,瞿锦辞又觉得二者没什么不同,因为都有种太过刻意的脆弱、胆怯而冒失的靠近,也完全不值得同情或怜惜。
没有什么预警或前戏,瞿锦辞直白地掀开红色裙摆,分开宁知蝉的腿,俯身压住单薄的身体,不算太温柔地和宁知蝉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