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里有关宁知蝉的内容不多,但十分精彩——男性oga,不久前托宋易勋的关系转进贵族学院,在学院里遭受骚扰和欺凌,疑似拥有女装癖好,背地里偷偷女装到酒吧去做夜场表演。
翻阅完文件的全部内容后,不知为什么,瞿锦辞又翻回前页,看了眼宁知蝉的照片。
同时他第一次知道了宁知蝉的名字,也第一次记住宁知蝉的脸。
彼时瞿锦辞饶有兴味地想,这位未来继兄的私生活比照片上干巴巴的漂亮脸蛋儿看起来要有趣得多。
但由于他真正想要报复的人是宋易勋,想要宋易勋最终自取灭亡、茕茕一身,最具有针对性的切入点仍在于宁绍琴。
而在此初步构想中,宁知蝉只不过是入不得瞿锦辞的眼、最无关紧要的人。
因此瞿锦辞看过便罢了,很快不再刻意回想有关他的一切。
在此后一段时间内,瞿锦辞频繁出入宁知蝉工作的酒吧,但也说不上与宁知蝉有什么关系。
他去想去的地方娱乐,不会因为某人而特意去哪里,也不会因为某人特意不去。
不过在一个月之后的某个晚上,出于某些意外,事态出现了一些超出预想的变数。
那晚酒吧的包厢里人很多,世海建筑家的二儿子周克礼组的局,叫了好些人来作陪,但主要目的还是请瞿锦辞来。
平日里世海建筑和瞿氏在生意上还算有些交情,此次招标,无非是周克礼动了心思,想走瞿锦辞的门路,还投其所好似的,特意把地点定在这间瞿锦辞近日“”的酒吧,甚至安排了几个男男女女的oga,来爬瞿锦辞的怀。
原本瞿锦辞只是坐着喝酒,对接近他的几个oga无甚兴趣,周克礼却以为瞿锦辞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因此示意oga们再积极表现,好生伺候。
各种各样信息素的味道很快飘散到空气中,气味甜腻,像是雾化的工业糖精。
在酒精和欲望的作用下,包厢里所有人都变得飘飘然起来,却在此刻突然传来一声oga的惨叫,浓郁的甜酒味信息素顷刻之间在包厢内蔓延开来。
“瞿少,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惹您不痛快了?”
alpha的高浓度信息素带有极强的压迫感,原本贴在瞿锦辞身边的oga已经畏惧地爬远。周克礼走到瞿锦辞身边,也在强忍不适,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滚。”瞿锦辞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声嘶地怒吼道,“都他妈滚出去!”
瞿家太子爷毫无征兆地发起脾气,没有人敢违抗他的意思。
包厢里很快只剩下瞿锦辞一个人,空气里甜酒味信息素逐渐集聚起来,浓得呛鼻。
瞿锦辞抬头,额头表面凸起青色的血管,双眼变得红而狠戾,好像体内正在历经一场火山爆发似的灾害。
他有些痛苦地捂住后颈正在胀痛发热的腺体,勉强找出手机,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方才在场的人都不知情,只有与瞿锦辞关系亲近的小部分人知道,由于瞿宜珍怀孕的时候状态很差,影响到了腹中孩子的发育,瞿锦辞从出生起便患有一种先天性的腺体应激症,只不过到分化之后才表现出来。
腺体应激症并不算是一种太常见的疾病,多见于分化后的alpha,一旦受到高浓度信息素刺激便有发作的可能性,而后使alpha进入类似正常oga发情期的状态,需要靠专门的alpha腺体抑制药物,或与oga高强度的情事来缓解症状。
其实如果只是腺体应激,平日只要多加注意即可。但因为瞿家情况特殊,想要通过接近瞿锦辞以求得好处的人很多,同样也有许多心怀鬼胎的人。
在瞿锦辞刚分化为alpha不久时,就曾有人试图以此来害他,不过并未得逞。
因此瞿锦辞腺体发病时,总是依靠注射抑制药物的方式来缓解,并不给别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机。
与管家短暂的通话过后,在等待抑制剂送达的时间内,瞿锦辞的应激状态还在逐渐加重。
他变得暴躁,难以控制自己,砸了酒桌上的所有东西,地面遍布酒液和玻璃碎屑,但体内的暴戾因子依旧没有得到有效的发泄。
一切躁动起源与性的本能关联到一起,欲望迫使理智从身体内抽离。
瞿锦辞跪伏在地毯上,肌群鼓起,身体滚烫,额头浮起薄汗,瞳仁黑亮而显得危险,像一头正处于发情期的野兽。
alpha的身体接受本能的催化,大脑中所有零零碎碎的想法拼凑起来,都在渴望oga柔软的身体,渴望最暴烈和最直白的性。
此时,包厢的门锁突然被从外面打开。
瞿锦辞本以为来的人是送来抑制剂的管家,但他站起来,被躁与热模糊的视野里,却出现与印象中的文件照片上不太相像、但依旧可以辨认的,宁知蝉十分纯净无害的脸。
室外是南港晦暗的夜色,气流裹挟着海洋潮汐的声音。
在令人晕眩的彩色灯光下,宁知蝉穿着红色短裙,长卷发显得整个人风情烂漫,在瞿锦辞面前出现的时机那么不合时宜,带着微不可查的绝望和无措向瞿锦辞靠近。
抛去廉价的装扮和低俗的舞蹈,其实宁知蝉有一张很清纯很懵懂的脸。
他触碰瞿锦辞燥热皮肤的手掌柔软微冷,眼神潮湿,像是南港好似漫无边际的黑夜里,即将溺死在潮汐里的一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