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其跑得气喘吁吁,近了身不及请安便道:“夫人,小少爷给摔着了,大奶奶让奴婢来请您。”
“什么?平哥儿摔着了?”
沐恩郡主大惊失色,平哥儿是她的嫡长孙,亦是唯一的孙儿,哪能不紧张?
她缓了口气,追问道:“屋里人是如何服侍的,怎么能让哥儿摔了?这若有个好歹,仔细你们的命!”
在陆思琼的印象中,大舅母虽治府甚严,但平时待下人还算宽和。
这回事关平哥儿,想来是真让她焦了心。
她往前,说道:“舅母,既然大表嫂都使人来请您了,想必不是小事,您还是先去瞧瞧平哥儿吧。”
沐恩郡主下意识的前挪了步,却又挂念着什么般回身望向阿史那。
这院里住着的也不是能轻视的,婆婆将这事交给自己,如果把琼姐儿只身留在这儿……
看出她的迟疑,陆思琼再添道:“舅母放心吧,这儿丫头婆子们都在,我等诊完脉开了方子就离开,还是大表嫂那边要紧。”
沐恩郡主到底护孙心切,如此叮嘱了几句便随杏雨匆匆离去。
陆思琼跟着阿史那来到主屋外,前者转身道:“陆姑娘稍后,容小人通禀声我家主子。”
“好。”
他前脚进去,竹昔就轻轻拽了下她的衣角。
陆思琼侧首,听得身后人低道:“姑娘,侍从都这么不懂规矩,您待会可要与那位韩公子保持距离。否则若又是个鲁莽性子的,连累了姑娘名声怎么办?”
“这个我自然知晓。”
她淡笑了笑,心想着这位韩公子指名要她来问诊,不知是为了什么。
回想那日他直白的目光,那样的放肆大胆,性子较其侍从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不过一会,阿史那便自内打起了帘子,伸手道:“陆姑娘,您请。”
跨步进屋,随之而来的便是扑鼻的羊骚味。
书绘与竹昔对视,皆是苦脸状,恨不得捂上鼻子才好。
陆思琼亦不适,望向四周窗?ǎ?滩蛔〉溃骸按蟀兹盏拿糯敖舯眨?蒙碜拥娜硕家?瞥霾±矗??硕?鞯拇巴ㄍu绨伞!?p> 阿史那是只听从自家主子的,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书绘与竹昔得话,应了声便分头行事。
暮春的晨风,微有些凉意,却消散了屋里的那股气息。
望着那座山水屏风,陆思琼正想着是否要进内,便见那抹颀长的身影绕了出来。
韩邪身着白色?衣,外批了件紫色锦袍,腰带未束。因刚起榻,长发懒散的披着,配着他泛白的面庞,倒比初见那回娇弱了些。
陆思琼亦不知自个怎么就联想到了“娇弱”这词,只觉得正适合形容眼前之人。
“主子,陆姑娘来给您请脉了。”
阿史那欲过去搀扶,被韩邪伸手制止。
隔着珠帘,他望了眼那名正打量着自己的少女,微微勾唇,含笑了走过去。
“陆姑娘,这么快又见面了,今儿多有劳烦。”
他身高远比她高了个头,如此居高临下的俯视,眸中寻味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