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格里菲兹睁开双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无比眼熟的天顶。
他怎么会不眼熟呢这里毕竟是他的家啊,克里特兰皇室从小生活的宫殿。
难道他死了吗回到了主的怀抱
然后喉咙与左脸上的剧痛告诉他,并没有。
他还活着,也没有回到他并不信仰的主的怀抱。
无数记忆潮水一般涌起又落下,国都沦陷,成年的王室成员被屠杀,幼年的王室成员被俘虏,姐姐将他的身份对调,把他从国王幼子换成了旁支小姐
然后他们被带上天上城,他的表哥就代替他受辱,代替他死去
什姆桑的惯例,并不只是杀死所有成年人,原来还有杀死所有记事的男性啊
他应该快要死了吧,毁掉了脸后重伤感染不会有人给他治疗的,这样死了倒也挺好,真可笑啊,还是没有躲过必死的命运,还不如以真正的身份堂堂正正死在战场上。
“安娜安娜”
有人在推他,如果这个声音不是他的姐姐的话,格里菲兹都差一点快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假名是安娜塔西亚。
姐姐
少年的双眼逐渐清澈,转身看向了身边的少女。
少女的右眼白白色的薄膜盖住,剩下的一只眼睛倒映出少年半张白膜覆盖的脸。
在这个时代,即使是断肢也不是无法救治的,最基础的治疗手法都是从医用凝胶起步,这些白膜就是凝胶喷射后的残留物。
这已经是天上城能够找到的最低等的凝胶了。
“姐咳咳咳”格里菲兹开始痛苦地咳嗦。
“安娜”卡米拉将他抱进怀里,“不要说话了,放松、放松。”
卡米拉不知道这些凝胶能不能吞服,也不敢用来治疗幼弟的喉咙,而什姆桑人只扔给了他们医用凝胶和水,她根本没有办法缓解弟弟的痛苦。
更令人绝望的是,她绝对不能让弟弟的性别被人觉。
只要是男性的王室成员,就是必死的。
姐弟俩周围也都是留着王室血液的女孩,她们沉默而麻木地或躺或坐,身上都打上了凝胶。
没有一个人不带着伤痕。
传统古朴的王宫被什姆桑人改造得科技而辉煌,唯一让她们眼熟的大概也只有天顶的一点点花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们带回来,但是能够死在自己的家乡总是令人高兴的。
卡米拉冷笑了一声,紧紧抱住了弟弟。
无论如何,她一定不会放弃抗争,唯一的弟弟她一定要保护好,而什姆桑人都该死
囚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女孩子们像是又被抽了一鞭子的小鹿,瑟缩着靠近彼此。
军靴踩在地面的声响响起,一个高挑的男人走进来。
他皱着眉,像是看着一群苍蝇,然后用毫无波动的声音问“谁是安娜塔西亚”
格里菲兹茫然地抬头,在姐姐眼里看到了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绝望。
当穆阿威叶带着人回到主建筑时,并没有找到他的新上司。
缪宣在无意间放了新属下的鸽子,并且跑去了模拟室。
他需要找个地方熟悉他的新身体。
宣子龙的身躯有着刺客英雄赵云的特性,每一个构造都趋于完美,肌理分布均匀,寸寸埋藏着恐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