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爸真的出关了?!&rdo;随着一阵惊呼,秦思转身看向纵马奔来的离恨天和宇沉知,仍然一身玄衣的宇沉知轻笑着向秦思和司徒祁颢点头致意,温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礼貌的距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朋友的欣赏。离恨天低头看向秦思等人,又瞄了瞄对面人多势众的名门正派,特别是父亲隐含怒火的目光,&ldo;上官公子,你看老爸给我取名叫&lso;离恨天&rso;就该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愚蠢、参不透、没有悟性的人!我先过去应酬一下,回头找你们吃饭!&rdo;说完,离恨天慡朗地笑了笑,一提缰绳,和宇沉知策马离去。
&ldo;我们走吧。&rdo;秦思嘴角含笑,率先向&lso;归鸿楼&rso;走去,司徒祁颢等人把马交给了跟来的尹庄奴仆,紧随其后。
也许周围人的眼神是异样的,高昂着头,脸上带着看好戏的嘲讽,但对秦思来说他们又何尝不是一出戏,戏里戏外,谁才是真正的看戏人?
秦思嘴角边的笑容加深了,他迈着轻松自然的步伐与尹苍穹等人擦身而过,踏上了&lso;归鸿楼&rso;的台阶,突然,手腕一阵顿痛,他皱眉回头,一张刚毅英挺的脸庞出现在眼前,&ldo;你和我一起住在东厢的阁楼。&rdo;男人的语气浑厚沉重,听似平常的音调却令全场静默了下来,&ldo;别忘了,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rdo;
秦思微眯着眼,深深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男人‐‐尹苍穹,心中有着几分怒火,&ldo;本来所有的人都忘了,可现在,都记起来了。&rdo;最后几个字秦思加重了语气,目光冷冽地看向尹苍穹。
&ldo;好!我带你去看房间!&rdo;不知道是不是被戳破了心事,尹苍穹的脸色黯淡了下来,又带了一种莫名的沉重和坚决,他紧紧地拽住秦思的手腕,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前走。秦思被硬拖着的身形有着几分狼狈,他只能看见前方男人宽阔的背影,听见周围人讶异的惊叹,身后,是熟悉的脚步声,不是那个人,但他知道他离他不会很远,是一种习惯的信任还是信任的习惯?
&ldo;司徒公子?&rdo;如意紧张地拉住司徒祁颢的衣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逾越。
司徒祁颢并没有回头,他的双眼一直迎视着离沧海和冥煌,那种令人担忧的沉默似乎蕴藏着一触即发的危险,而实力却是那么悬殊。
离沧海抚着胡须在笑,笑得傲慢;司徒祁颢也在笑,笑得自信潇洒,毫不示弱。
&ldo;我们先去点菜吧。&rdo;突然,司徒祁颢转身,看向旁边的吉祥如意,&ldo;你们公子是一个比我还厉害的人物,不用担心。&rdo;说完,他一甩衣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踏进了&lso;归鸿楼&rso;,只是眼神却瞄向秦思消失的方向以及他身后的黑影:陈天涯,这就是我羡慕你的地方。
&ldo;对哦,公子他……&rdo;如意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吉祥捂住了嘴,后者牵住她的手紧紧跟在司徒祁颢的身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思,何尝需要别人的保护?!
夕阳落山前,吉祥看见秦思和陈天涯从楼上走了下来,刚想告诉对面坐着的司徒祁颢,却看见他正在斟酒,身前一杯,旁边的座位上一杯,他并没有抬头,只是低垂着眼眸,脸上是一派闲适写意的笑容。吉祥的心中一跳,她看见秦思走了过来,轻松自在地坐下,拿起酒杯,一仰而尽,随后对着司徒祁颢浅浅淡淡地笑了,那熟悉的笑容透着几分不熟悉的温柔。吉祥的心中一痛,因为她明白司徒祁颢眼神的冰冷是为谁而融化,只是,他们二人……
&ldo;我还以为司徒祁颢会追着去呢!&rdo;玄一末啃着鸡腿,看向窗前的人恨恨地说道。
&ldo;离伯父他们看着,司徒祁颢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意气用事?!&rdo;玄一云拔着饭,不知为何今天的心情有些郁悴,尹苍穹拉住上官情的手腕,对他说&lso;你是我未过门妻子&rso;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中闪现,久久不愿离去。
&lso;归鸿楼&rso;满室的喧哗热闹与窗前一角的僻静形成鲜明的对比,除了舒英贤、白清婉几人过去打了招呼外,没有人愿意靠近那一角,而舒白二人的&lso;客套&rso;也被众人推崇为大家风范。
宇沉知看了看被长辈们缠住脱不了身的离恨天,又瞄了瞄楼中的名门正派们,淡淡地笑了笑,他不着痕迹地避过人群走到窗前,看着秦思说道,&ldo;上官公子知道&lso;金丝雀&rso;的故事吗?&rdo;
秦思抬头望向这个突然的闯入者,那浅淡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文雅的气韵飘逸出尘,&ldo;笼中的金丝雀吗?&rdo;
&ldo;其实主人并没有锁住那个笼子,是雀儿自己不愿离去,也许它喜欢上了这个笼子,也许它喜欢上了这个主人……&rdo;宇沉知的话越来越轻,仿佛在诉说一种推测,也仿佛在提出疑问。
吉祥如意二人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又抬头看向宇沉知;陈天涯仍然低头静静地为秦思夹菜,挑鱼刺;司徒祁颢为宇沉知斟了一杯酒,又为秦思斟了一杯酒,最后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抚着杯沿,并没有喝的打算,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良久,一直低头沉思的秦思终于叹了一口气,这口气的沉重恍如一世。他抬起头,望了望天,&ldo;如果是自己设的局,也许一生也走不出去……&rdo;
宇沉知有着些微的惊讶,一是为秦思的悟性,这么简单就参透了自己话中的含义;一是为他的执着,甘愿……
司徒祁颢转动了一下酒杯,仰头喝下,玉琼在嘴间留下一丝苦涩。
晚上,秦思住进了&lso;归鸿楼&rso;的普通客房,而不是东厢的阁楼,他的左邻右舍则是武林盟主舒英贤和阎王谷谷主白清婉。
第二日当秦思下楼用早膳时看见玄一云身旁的尹苍穹一脸疲惫,满眼血丝地瞪着他,秦思有点想笑,却最终轻描淡写地转身向司徒祁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