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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冬日(第1页)

初冬的雪刚下至阴坡半山腰,老倌叔的住处在前村朝阳街边,远不比背阴坡寒冷。老倌叔五十七岁了,年年这时候穿身蓝夹袄,老式长筒裤,肩上扛着锄头,锄把那一头挂着红花布口袋,里面装着地瓜茶具酒,双手捅在袖中去翻地。老倌叔翻地很有经验,也很细致,他常讲:“人哄地皮,地哄肚皮。”因此,每年总要翻至犁底层,遇到石块总要捡出。

冬天的阳光淡淡的,西风不住地吹拂,老倌叔做活却感不出冷,他常常热得额上沁汗。老倌叔有两个嗜好,干一气活便要取出口袋中的酒瓶喝两口水酒(本地山民称地瓜等粮食酿造的极普通水酒俗称老“白干”),一则解渴,二则解困,三则抵寒。午时便去林中拾些柴火生着,烤地瓜烧茶水,温酒。老倌叔夜幕降临方回家中,多半是扛着一捆柴,从未用过家中的柴火。

老倌叔没有亲生儿子,家中一女,是他与老伴喂养大的马家班头的大千金。七岁供她上戏班断文识字,天生一副亮嗓门,且能歌善舞,取名龙兰芝,而今三十五岁了。兰芝十九岁时便招了婿,是城里干部,姓关名少雄,来兰芝家改名龙少雄,人们仍称之为小关,仍叫他关少雄。倌叔的老伴三年前去世了,唯一的亲人就是有一个妹妹,原马伯妻子叫英姑。常回来看老倌叔。老倌叔嫡孙两个,皆是女儿,大者蛾子,上初二,二者玲儿,上小学五年级。老倌叔没有走出本村,只知道稻种如何播,麦苗如何助长。进城还是他年青时去了一趟。老倌叔像是无处说话,常常板着生面孔。

老倌叔劳作一天回了家中,饭将熟时,蛾子让他温水洗了用饭,老倌叔道:“这洗不洗无关紧要,咱劳动人家哪有天天去卫生间淋浴温水……”蛾子道:“不洗却把脏东西吃进肚里要生蛔虫的!”说着便倒了温水,送至老倌叔面前,老倌叔这才去了卫生间,兰芝拿了卫生皂让倌叔抹用,倌叔却说道:“你们爷爷老了爱什么好?”玲儿为爷爷拭了些便道:“不去手帕擦了而要三二下费事烤火。”

用饭完毕,玲儿说给爷爷:“街中唱大戏还有,爷爷不翻地了。”老倌叔却道:“看哪出无益误一日农活,收不到粮食吃什么来着。”于是便为玲儿她们说了一段。玲儿也略知一二剧情,接着讲至一处。蛾子说:“我困了,明天是星期五要上学呢!”夜深了,于是爷孙仨人熄灯歇息。

次日,兰芝登台亮相----看不出她白天卸妆做买卖,晚上又是村戏班里小有名气的业余演员……蛾子让爷爷帮着拿了东西去街上摆了,那四处游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蛾子要求爷爷留下,他坚持去了。兰芝道:“爷爷既要做活我们不好阻止了。”老倌叔下地去了。

村中大戏热闹了整三天,老倌叔也默默锄翻了一块坡地。大雪这一日,老倌叔便觉腹中气流翻滚,一时下不得床来。兰芝向蛾子道:“去看看你爷爷怎的,往日鸡鸣下床来喝茶,天晓做活,今天恐是身子不舒服了,”蛾子说道:“昨夜他虽有点小咳嗽,常常入冬就是那样的,怎么说病就病了。”说着便来榻前问过。

老倌叔道:“前两日偶受风寒就觉着支撑不住了。”蛾子向娘说知。兰芝道:“孩子爷爷偶染微恙,我知他要去寻医,只是忙不出时间,早治时花得钱少,又不误农活……”

兰芝将箸摆上餐桌对玲儿说:“你和姐姐用饭,为娘为爷爷寻得医来。”老倌叔说道:“一时不打紧寻医做甚么。”兰芝径自走了。

兰芝寻了大夫来让邻人知晓,二是小病则怕养了大病。过往街中便说:“去为孩子的爷爷医病。”

大夫来到兰芝家中,兰芝说知了病因。“烦大夫诊治一下,恐孩子爷爷生出别的感冒来……”刘大夫为老倌叔拿了脉,开得一剂药方。

兰芝将药煎了嘱托倌叔好好休息。老倌叔在家中闲不住,服得一剂去山里打柴。下晚时分,挑得柴禾脚下不稳踏翻河中石头,回了家中换衣服烘烤。兰芝责道:“服得药时不好生将息,反去养劳累!”

这一日,那玲儿上体育课做游戏,不小心将胳膊跌错了位,兰芝见玲儿的爷爷病情仍是一日重似一日;真是应接不暇,便让丈夫回家看望。

那关少雄接了电话,次日便乘车赶至家中。少雄来探视老倌叔,见病榻前痰吐满地,知道病情恶化,又问过女儿小玲。兰芝道:“家中人不在花多少钱,眼下玲儿跌伤,这一处处厄运都往我们头挂。只是那玲儿班主任说了,学校统一为班里同学做了医保,你去寻得领导,看看他们如何去办。如医保了,我们家便好用些药多医时日,孩子爷爷自个在家中反倒麻烦了。”

老倌叔见关少雄回得家来,强撑起精神用得半碗汤饭。掌灯时分,兰芝方来卧室内稍事休息。关少雄道:“父亲不成时便趁早准备后事,家中免得缺少。”兰芝说道:“我们商谈便是为此事把玲儿看一看,大夫说村医务室没有设备,孩子爷爷去城里就医这七八百元花用时也在一日之间。若论年岁,他五十有七了还做得几年活儿。俩孩子尚在上学够哪里用来。”

丈夫也掐指算计道:“如若做得五六年也有八百上千元了,况且家中用一个工时少不得又要花销……”“是啊,孩子爷爷医好了可以看家,我们出走省便不受困……”夫妇二人当夜商讨定了,于是入睡。

第二天一早,兰芝说:“我先将那榻前呕吐的清扫干净,只恐有亲朋戚友讲我们家的不是。”待兰芝清扫完毕,便有一妇人登门。被兰芝接入客房中,献上茶水饮用了,妇人道:“这茶如此香醇,我若不是来你们这里,恐今生难尝到了。”兰芝便取了苹果给她吃。那妇人道:“水果留给孩子们吃。”兰芝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特意给孩子爷爷买的。你喝的那种茶是上等绿茶,好酒也买了两箱,家里有点心果子,他爷爷都吃了五斤。只今天我家那口子至少为孩子爷爷也花费百上十元……”妇人坐得一时赞道:“你们这般孝敬孩子爷爷总是生在了福中。”

走至倌叔病榻前,见虽咳吐却很洁净。兰芝道:“这些日子我们两口子寻医煎汤药,扫呕食;忙着要去城里花多少都要把孩子爷爷医好。”

“你们真是比自已亲生的儿女还要孝顺,俺倌叔有福哩!您不要思虑做活,闲着也让我们安妥了。”妇人被请去兰芝房中管待。闲话一日,自匆匆离去了。

妇人离去后,兰芝向丈夫说:“虽然上城要多花钱,但咱们小车去医还是用在面子上了。”于是商讨了家计去城中医治。

老倌叔在城里数日,只医去六七百元。于是买了中草药回了乡下老家。某一日,兰芝将倌叔之妹接入客房中说道:“这些果品是孩子爷爷平日爱吃拿来的。”英姑说:“我们上了年纪牙嚼不动了。只是这几个大黑枣儿我拿给孩子们尝一尝,也不枉来了一趟。苹果梨儿出在乡下就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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