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换了东西就想走,却被那个俄罗斯老大娘拉住唠了半天家常。
年纪大的人就是爱唠叨.管松给她三双袜子、算起来还是她占了便宜。
感激了半天.又把家里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管松听。
可巧老管又是好心肠,没好意思转身走人,只有陪她说了会儿话,好不容易才找个借口溜了。
老大娘告诉管松,她的老伴和儿子都在距离这里三十公里的油田工作.从早晨出门,要到天快黑才能回来。
说起工资待遇,奸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每个人应该是月薪是12块5美元.可最近连续三个月每月只给2块钱,他们全家六口人就是靠这4块钱要生活一个月。
四美元,算起来才三十多块钱人民币。
在中国哪怕是个乡下的普通农民家庭,一家人的月收入也不至于只有三十几块。
可按那老大娘的意思,如果没这几块钱.他们家的人都得挨饿。
奸商嘴里含着羊肉.怔怔的愣在那里。
他被管松说的这件事给惊呆了,根本无法想象靠几美元过一个月是种什么样地生活。
别说给家里添置什么东西了,一家人就连填饱肚子可能都成问题。
管松讲完这件事接着说道:“霍多尔科夫斯基一大早派了个助理过来.说是公司在这里的事情比较多,他必须要尽快处理。暂时没时间陪你,晚上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再面谈。”
赵启明木然地点点头,心里还在想着羊腿换袜子的事。
他原先只知道剥削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它的含义。
自己做生意也算得上奸诈,但那只是和生意场上的人争斗,从来也没有对手下的员工苛刻到这种程度。
赵启明忽然觉得自己体会到了契契科夫满怀憎恨的心态,就算没有寡头们倾吞国家财产的事,像这种拼命榨取工人血汗的行为,足以引起人们的公愤。
这件事让奸商对霍多尔科夫斯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昨天谈话时给他留下地一些好印象全没了。
能够把普通工人压迫到如此悲惨的程度,这人可能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和友善。
赵启明仔细回味着昨晚上霍多尔科夫的神情态度,看来这些家伙全都是天生的演员,以后对谁都得防一手。
奸商手里端着盘子,却再也吃不下眼前那块香喷喷的羊肉了。
他把盘子放在桌上,奔拉着脑袋回了卧室,连霍多尔科夫斯基派人送过来的午餐都没吃。
下午,赵启明阴沉沉地心情稍稍有了点好转。
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国家,自己心里就是再不爽也无能为力。
他原想让管松给那个老大娘送点钱,但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他还是给了管松五千美元,让他以防不时之需要,也不用再拿袜子什么的生活用品跟别人换东西了。
接着赵启明要去看望孙黑子,管松跟着他一起去了。
老孙已经醒了.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发呆,见到赵启明很是感动了一把。
昨天晚上一送来就输了一千毫升的血,由于抢救及时,医生说他的伤势不会危及生命,只需要调养两三个月就能够完全康复了。
大家都以为孙黑子算是捡了条命。
其实不然,这件事也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事先做好的安排,让手下千万别把赵启明的人给打死了。
如果戏演过了火,赵启明只怕会不愿意再继续呆在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