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说完,怀里小妖童便清脆喊道:&ldo;阿爷!那个人要把姐姐带走!&rdo;
紫胤真人一时疑惑,又听那妖皇呵斥道:&ldo;住口!人家是师徒一家至亲!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rdo;
小妖童委屈的撇了嘴,兀自朝紫胤真人挥手道:&ldo;姐姐的师父,你快把带回家姐姐治好啊!&rdo;
紫胤真人虽有疑惑却也无暇多问,只是点头致意,化作一道蓝光消逝在幻雾中。
妖皇远望着那剑光消逝,冷哼道:&ldo;二三百年……一样的死硬脾气,有其师必有其徒!&rdo;
妖童迷惑的看看父亲,继而道:&ldo;孩儿也与阿爷一样的,阿爷不要嫉妒!&rdo;
妖皇声音一哽,恼怒的瞪了儿子一眼,妖童却眼睛一亮,指着先前殷画楼昏迷的地方道:&ldo;是姐姐的发带!&rdo;
妖皇见他一脸希冀,想着不过是根发带罢了,给了他,也省的他老是念叨,一挥手,将那发带收了上来,扔到他怀里,兀自转身走了。
身后一名侍从不解道:&ldo;主上,方才为何相帮那女修,便是不出手,也碍不着咱们什么,倒是将来,属下恐怕咱们会因此与魔界起了龃龉。&rdo;
妖皇步子一顿,回身看了看跟在后面摆弄发带的孩子,叹道:&ldo;本主何尝不知,只是世事无常,我也不得不多做些打算。妖界早已没落,数百年退缩于此,不但修行之路阻碍重重,远不复旧日盛景,便是子嗣上也越发艰难,岂非亡族之兆?方才那人与我也算得旧相识,他的本事自不必说,秉性我却是知道的,至少,于是非正邪之理上,对妖魔道尚肯相容一二,他那徒弟,如今看来这一点上倒也与他并无二致。&rdo;顿了顿又道:&ldo;童儿的性子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委实是忧心,将来他如何担负起妖族兴衰,若是能做得守成之主便也罢了,只恐他日三界纷争再起,妖族遭难,他无能担当重任,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数月前他被那女修所救,我心中算着,约莫是天意如此,今日出手相助,就当是结个善缘吧,将来……许是一条退路也未可知。&rdo;那侍从听了便点头不再做声,看着小主人一路举着发带蹦蹦跳跳的跟上来。
陵越同古钧在临天阁等着袁世贞醒过神来说了事情原委,一时不知是该气恨还是该苦笑,情之一字害人不浅,那魔魅探得他心底贪念,便蛊惑他做了交易,枉他多年修行,竟如此鬼迷心窍!
师妹在天墉城,唯敬师尊如天神一般!既知师尊爱剑成痴,以腾空剑相诱,她如何能不上当!
总算他没有一错再错,及时回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陵越见他说完后便在临天阁外长跪不起,颇是头疼,思量了一会,叫来陵川道:&ldo;你即刻下山,去三清观请他师父长春真人来。&rdo;陵川应诺后便立时出去了。
陵越此时也无心去想该如何向三清观讨这公道,只在临天阁外望着远处天空心急不已,他唯恐师尊赶不及相救,若是画楼今次再如屠苏一般与师尊天人永隔,他简直不敢想师尊该是怎样自责心痛!
忙打住这不祥念头,片刻后忍不住又开始推算着结果。忽然见远处一道蓝影疾驰而来,精神一振,才跨出几步,紫胤真人已收了剑势落在临天阁外,陵越见他面有焦急之色,额间皆是汗珠,再看他手中横抱着的,几乎是个血人,大吃了一惊!
未及相问,紫胤真人已匆匆将人抱进院子吩咐道:&ldo;快叫芙蕖过来!&rdo;
古钧不敢耽搁,忙跑去藏经楼。陵越慌忙赶着将房门推开,紫胤真人将她放到床上,又急忙探了脉象,他一路上虽是灌以灵力护着丹田灵气,此时脉息却丝毫不见好转,仍是十分微弱,思量一下,对陵越道:&ldo;去将另外一枚仙芝合气丹拿来!再请凝丹长老来,要快!&rdo;陵越听了便忙去了天烽阁。
紫胤真人一时见她眉间那泛起的青黑之气越发浓重,那魔魅惯会蛊惑人心,招惹心中怨恨,以此为修行根本。入梦时间一旦长久,只怕会在她心中留下怨愤与幻境,待醒来移了性情,数十年修为一朝便付之东流,这孩子如此要强,如何能受此打击……
可此时她灵元太过虚弱,若潜入梦中除魅,只怕伤及元神,凶多吉少,唯有先保住元气,幸而她到此时仍是秉持着自己的意志不放,只是如此一来,那荆棘仍是取不下来,见她额间又沁出了一层薄汗,身体仍是颤抖不已,紫胤真人忍着心中烦乱,起身便去门口想问芙蕖为何还未前来,正赶上芙蕖领着律岚同律莹进门,险些冲撞上。
进了内间,芙蕖一看她浑身样子,顿时眼眶涨红,律岚更是啪啦啪啦直掉眼泪。
紫胤真人道:&ldo;她身上只怕有几处伤口颇深,你且处理好了,与她换身干净衣裳,手上那伤,暂且不要动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