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爵士转过头来找塔卡夫,他正交叉着膀子,带着桃迦在身边,安静地看着那波涛澎湃的海面。
哥利纳帆拉住他的手,指着游船,对他说:&ldo;跟我走吧。&rdo;
他轻轻地摇摇头。
&ldo;来吧,朋友!&rdo;哥利纳帆又说。
&ldo;不。&rdo;塔卡夫又温和地说,&ldo;这里是桃迦,那里是&lso;判帕&rso;!&rdo;他补充这一句,同时以一个充满热爱的手势指着那片一望无际的草原。
哥利纳帆懂得他是永远不愿丢开那片埋着祖先白骨的草原。他知道这荒僻地区的儿女们,对于故乡是多么热爱。因此,他又握了握他的手,不再勉强他。当塔卡夫带着他那特有的微笑,用&ldo;完全为朋友帮忙&rdo;这句话来谢绝报酬的时候,他也没有勉强他接受报酬。
哥利纳帆对这句话没有法子回答。他很想给这个正直的朋友留下一点纪念。使他永远记起他的欧洲朋友。但是他手边还剩下什么呢?他的武器、他的马匹都在洪水的灾难中丢失了。他的同伴们也两手空空的和他差不多。
因此,他想知道怎样感谢这个热诚向导的盛情,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办法:他从皮夹里掏出一个宝贵的小雕像框子,中间嵌着一个小画像。是劳伦斯的杰作,他把它送给塔卡夫。
&ldo;我的夫人。&rdo;他说。
塔卡夫看着画像,十分感动,简单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ldo;又贤慧又美丽呀!&rdo;
然后,罗伯尔、巴加内尔、少校、奥斯丁和那两个水手都来了,用动人的语句向塔卡夫告别。这班诚实的旅客们现在要离开这样一个英勇而热心的朋友了,他们心中都感到难受,而塔卡夫也用他的长胳臂把它们一齐搂到他那宽阔的胸脯前面,巴加内尔想起塔卡夫常常看他那张南美及两洋的地图,对它感兴趣,就把它送给他了,这地图是巴加内尔当时所保存的唯一宝贵的东西。至于罗伯尔,他没有什么东西可送,只有热吻。
他热吻着他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没有忘记热吻桃迦。
这时,邓肯号的小艇渐渐近岸,它钻进沙滩间的一条河汊,不一会儿就停到岸边。
&ldo;我的夫人呢?&rdo;爵士问。
&ldo;我的姐姐呢?&rdo;罗伯尔叫着。
&ldo;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都在大船上等候你们。&rdo;那划船的人说。
&ldo;赶快走吧,爵士,一分钟也不能延迟,因为潮已经在落了。&rdo;
大家最后一次和塔卡夫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又是热吻。塔卡夫把他的朋友们直送到小艇旁边。小艇又被推到水上了。罗伯尔正要上船的时候,塔卡夫一把把他搂在怀里,慈祥地看着他。
&ldo;现在,你去吧,&rdo;他说,&ldo;你已经是大人了!&rdo;
&ldo;再见!朋友!再见!&rdo;爵士又喊了一次。
&ldo;我们就不能够再见了吗?&rdo;巴加内尔叫。
&ldo;谁知道呢?&rdo;塔卡夫回答,举起胳臂向着天。
塔卡夫的最后一句话在晨风中消失了。小艇进入了海面,被落潮拖带着,越来越远。
很久,人们隔着浪花溅起的泡沫还看得见塔卡夫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那高大的身材渐渐缩小了。最后,在他那些萍水相逢的朋友们的视线中消逝了。一小时后,罗伯尔第一个跳上了邓肯号,奔上去抱住玛丽的颈子,同时全船的水手发出了一片&ldo;乌啦!&rdo;的欢呼声。
循着一条直线横穿南美的旅行就这样结束了。高山大河都不曾使这些旅行家们离开他们那条坚持不变的路线。他们没有遇到人情险恶的困难,但是自然界的力量常常阻挠他们,使他们的意志和勇敢受到了多次严峻的考验。
21.相聚后的争议
回到船上以后,大家都陶醉在重逢的喜悦里。哥利纳帆爵士不愿意因为寻找失败而使大家扫兴,所以第一句话就是:&ldo;要有信心!朋友们,要有信心!虽然这次我们寻访失败,但是我们有把握找到格兰特船长。&rdo;
为了不使那两位女客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失望,这种保证是必要的。
的确,当那小艇慢慢划近大船的时候,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已经等得万分焦急了,她们在尾楼顶上仔细端详着回来的人们。玛丽小姐既高兴又绝望,好象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她心跳得厉害,话也说不出,站也站不稳,幸亏海伦夫人用胳膊搂住了她。门格尔船长站在她身边,默默地注视着小艇。那双水手的眼睛锐利得很,即使远方的东西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就是看不见格兰特船长的影子。
&ldo;他就在那儿!他来了!我的父亲!&rdo;玛丽小姐嘟哝着。
然而,小艇越来越近,欺骗自己的幻想成为泡影。那群归来的旅客离大船不足100米了。海伦夫人和船长看清了小艇里没有格兰特船长,玛丽自己也泪眼模糊地感到没有任何希望了。就在这时,哥利纳帆爵士到了他及时地给他们投下一颗定心丸,并用那句充满信心的话来宽慰他们。
大家一阵拥抱之后,他们把这次陆上探险碰到的若干意外的艰险告诉海伦夫人、玛丽小姐和门格尔船长。首先,哥利纳帆爵士提起巴加内尔凭他的敏锐的智慧给那个文件一个新的解释。接着,他又夸奖小罗伯尔,说他既勇敢又热诚,不惧怕经历的危险,玛丽小姐有这样一位好弟弟,应感到自豪才是。爵士的话说得小罗伯尔难为情起来,不知躲到哪里才好,幸亏他姐姐张开两臂,把他没头没脑地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