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闪耀的霓虹灯和黄包车里穿旗袍的太太小姐,令初来乍到的帕里斯小姐着实兴奋了一把。摩尔小姐说这和她刚到这里时一样,原以为又穷又古怪的地方,却与纽约的繁华程度也相差不多。
奎因先生冷冷地说:&ldo;东方的巴黎,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rdo;
雪铁龙开进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顺着车道蜿蜒而上是一幢古老的哥特式建筑。这幢房子也有近百年的历史,据说还是第一批来华的英国殖民者所建。灰色破碎的砖瓦和不经整修的草坪增加了院落的苍凉感,秽暗不明的月光更让它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的神秘气氛。
在浓重的黑暗中,只有一点灯光给他们指路。
&ldo;来吧,奎因先生,屋子里面很暖和。&rdo;
比起外面的破旧,屋子里面还真算得上是金碧辉煌。暖洋洋的炉火立刻令来访者的身心舒畅起来。埃勒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站在起居室里抽着烟,看着他们进来,急急忙忙的把烟蒂掐灭。走过来迎接。
&ldo;这位是娜塔莎?安德列耶夫娜夫人,她是这个屋子里的总管,也是你的一个崇拜者。&rdo;
&ldo;洁西卡小姐,你这么说,我实在很不好意思。&rdo;娜塔莎白色的肌肤显出红晕,&ldo;奎因先生,你们的房间在二楼。我这就带你们上去。&rdo;
&ldo;麻烦你了,夫人。&rdo;
奎因和帕里斯小姐的房间分别被安排在洁西卡的隔壁和对面。娜塔莎对埃勒里说了一大堆景仰的话,然后匆匆告辞去准备晚餐,还说要请他尝尝正宗的中国菜。
埃勒里赶紧洗梳一番,冲掉身上的寒气和疲惫,又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睡了大概有半小时。醒来时,他觉得自己又生龙活虎起来,便换上正餐礼服,去对面房挽波拉小姐的手。一会儿两个人一起下楼来到起居室。
兰迪站在酒柜前给他们配酒。埃勒里舒适地坐到一把扶手椅上,掏出他的香烟,才记起自己身上没有火柴。兰迪?格兰特把威士忌放在桌子上,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给他点上。
&ldo;谢谢。&rdo;
兰迪又殷勤地帮着波拉点烟。他自己也掏出烟盒,但看到了洁西卡不满意的表情,便又重新塞回到了衣兜里。喝了一杯酒,他走到门边,抓起挂在墙上的话筒。
洁西卡假装倒酒走到酒柜边,眼睛愣愣地盯着波拉小姐手中香烟飘起的烟雾,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客人们满怀歉意地说:&ldo;我很抱歉,公爵和我姐姐今晚上要出席一个宴会,不能来招待你们了。&rdo;
&ldo;没有关系。&rdo;埃勒里宽宏大量的喝酒。
兰迪?格兰特挂掉电话,脸色阴郁地走回来。
&ldo;格兰特先生还没有回家?&rdo;洁西卡问他。
&ldo;没有。&rdo;兰迪对她挤出一个笑容。
&ldo;怎么回事?&rdo;埃勒里问。
&ldo;没什么,父亲前天晚上出去以后没有回家。&rdo;
&ldo;你父亲失踪了?&rdo;波拉惊讶地问。
&ldo;也不是这样,爸爸经常喜欢一个人到乡下找他的几个中国朋友。以前也常常三四天不见踪影,然后在大家开始惶恐不安时悠哉游哉地开着他的车出现。只不过,前天我跟他说要他今天开车来接两位的。&rdo;格兰特忍不住,再次从衣兜里掏出香烟点上了。洁西卡蹙起眉头,说去厨房看看晚餐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们依旧偎依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闲聊,只是都没有再提起老格兰特的事。波拉感兴趣地询问兰迪,他和洁西卡的恋爱奇遇,似乎是想把它写成《和明星有个约会》的上海特别专栏。正说得起劲。一个穿黑风衣的男子走进来了。这个男人长得很高大,淡金色的短发,下巴直直的。模样不算英俊,倒也十分有形。
他手上点着一只雪茄,对兰迪说:&ldo;你们回来了?&rdo;
兰迪忙站起来给埃勒里和波拉介绍彼得?卡尔波夫少尉。少尉很热情地和帕里斯小姐握手,但对奎因先生颇冷淡。
&ldo;你就是那位美国的侦探?&rdo;他在酒柜边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一口喝干净。
埃勒里只是点了点头。
&ldo;真想跟你这位侦探先生好好聊聊,我对侦探故事还是很感兴趣的。但是很不好意思,我得马上走了。车钥匙呢?&rdo;
&ldo;在洁西卡那儿。&rdo;
洁西卡回到起居室,同彼得用俄语说了几句后,跟他交换了车钥匙。
&ldo;好了。&rdo;洁西卡说,&ldo;奎因先生准备放开肚子了。再说一句,波拉,你不减肥吧。&rdo;
晚餐是娜塔莎所承诺的中国菜,餐桌上那摆满的珍馐美味令奎因先生垂涎欲滴。但是大师这个时候却遇到了个小小麻烦。即使他再怎么智慧博学,对于如何用两根短而细的木头来吃饭这事却也是茫然无措。他愤懑的看着早已学会握着筷子夹东西的波拉大快朵颐。
&ldo;这可一点也不好玩。&rdo;奎因先生嘟囔着嘴说,还对波拉瞪眼睛。洁西卡急忙叫娜塔莎夫人取来刀叉,并且向埃勒里道歉是她的疏忽,但奎因先生才不这么想。他小心眼的认为:这是洁西卡?摩尔小姐故意要给自己出洋相。
波拉急急忙忙地找话题:&ldo;洁西卡,杰古森先生到底是怎样的俄罗斯公爵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