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何事?”裴瑟眉目一沉,直觉心头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了上来。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引你那位夫君出来罢了。”水轩理着衣袖,状似漫不经心。
“休想,我们的事情与他有何干?”裴瑟眉目一横,且不说她心头有没有承认幽离是自己的夫君,就算承认,他是王爷,而且看这些人的架势,只怕是到了他们手中便没有活路。幽离的野心,她比谁都清楚,他怎可能为了自己一个小小女子而放弃身家性命,放弃好不容易争夺来的江山?
“与他何干?”水轩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不止,片刻之后,他骤然止住笑意,锐利的视线从裴瑟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儿,“姑娘莫怪在下耳根子清晰得很,前日的客栈之事,不但在下,连同属下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难道姑娘竟不承认?”
一听到说那晚的事,裴瑟顿时羞得无地自容,面色红如滴血,但她知道此刻断然不是害羞的时候,遂抬头看向水轩,只是讥笑的话尚未出口,竟忽的听得颈脖处一声“叮铃”,随即有道身影落到自己眼前,熟悉的龙涎香缠绕在鼻端,裴瑟尚且未完全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人尽数揽进怀里。
“看来三皇子殿下怪会听墙根的,我夫妻二人的房事,殿下竟也要绘声绘色一番,莫怪乎人人都称辽翰三皇子是个奇人了。”
奇人之说,源于水暮轩处理府内一桩事故,无非是府中小妾偷汉子,这三皇子知道后,极为愤怒,竟让人将那名小妾剥尽衣衫扔至有名的“乞丐窝”,任人践踏,只叹那小妾不该那么死去,竟被人荬入风尘之地,为报羞辱之仇,那小妾趁着三皇子入风尘之地之时,安排人给他下药,且那药只会让人全身无力,神智倒是格外清明,而那小妾刻意用自己千夫之躯将这三皇子殿下给睡了。于是乎,这件屈辱事件传遍整个辽翰,人人都道,辽翰三皇子,不但处理事务手段异乎寻常,连上烟花之地寻花问柳也能不同寻常,遂给他起了个“奇人”的封号。幽离说出这个,无非是为了羞辱与他。
果然,水暮轩原本诧异他会出现于此,以及他如何知道自己身份,但仅仅一瞬,那股子诧异已经变为满腔怒火:“来人,给本皇子擒住他,死活不论!”
他挥手直指幽离,四下的人瞬间蜂拥而至,幽离揽着裴瑟后退一步,空气中骤然多出数道身影,与水暮轩手下战于一处。
“想擒我幽离,你的本事似乎差了点!”
幽离一声冷笑,拈了两片树叶扣于指尖,不过一声长鸣,竟从丛林深处穿出两匹马,一匹有人,一匹无人。
幽离携着裴瑟跃身上了那匹无人的马,身后,另一匹上的黑衣人已经拉了裴然上去。
见裴然也获救,裴瑟这才安了心,任由幽离打马带她离开。
马儿一阵疾奔,片刻功夫,身后的声音已然消失不见。迎面的冷风打在脸上,而今又是深夜,裴瑟忍不住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察觉到她的冷意,幽离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将她整个身子更紧的抱进怀里。
裴瑟身子原本僵持着,但马儿颠簸之下,她倒也乐得其所,索性把身子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之上,肆意取暖。
幽离低头看了她一眼,尽管黑暗之中根本瞧不出什么,但他依然心情愉悦的勾起唇角,甚至于放慢了马速,任由她安然酣睡。
他的马速一缓,身后幽云的马速也不得不缓了下来。
整个行程中,因为被一个陌生男子圈于怀中,裴然极为不适,但奈何,她也知道什么时候该顾忌男女授受不亲,什么时候不该顾忌。最终也唯有随了他去,但至始至终身子僵硬得异乎寻常。
反观幽云,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黑暗中他面颊微红。从被选为幽离的隐卫开始,他的命运似乎从来都是打打杀杀,以及跟着幽离寸步不离,因此这么些年过去了,对于女人,他从来都是只知其人,不知其身,眼下********在怀,他一时间不由得心猿意马,而且因为不敢揽得太紧的缘故,受了马儿的颠簸,不经意间手臂处常常碰到对方胸口的柔软,他心头一阵慌乱不堪,好不容易见到前头马速放慢,他这才松了口气,任由马儿缓步前行。
深夜至,霜华遍地,因了大地一片白,反倒是能看清脚下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