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亲自解决,以为他是杀手吗。这种事情,还是劳烦警察叔叔吧。术业专攻,这不是他擅长的。秦晓也觉得自己挺傻帽,居然说出如此掉智商的话。眼看天色不早,他找了个借口就溜了。许袂回到病房时,姚木青还在睡。他悄声走过去,像条大金毛,双手交叠,下巴搁在上面,蹲在床头,一眨不眨注视着她。真漂亮啊,他想。这世上就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就连微微张开的双唇,都和童话里的睡公主一样,翘首以盼等待王子的救命吻。轻轻勾开她垂下来的发丝。“王子要亲你了。”他轻声说。“王子真的要亲你了。”他继续说。“美丽的青青小公主……”他凑过去,“帅气的王子现在就来吻醒你……”姚木青在睡梦中皱起眉。她梦见许袂在光天化日之下,变成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嗷呜一声,迈动四肢冲上来把她按压在地。湿哒哒的舌头在她脸上舔来舔去,嚣张地糊了她一脸口水。她越是推拒,他越不要脸皮,最后更是一气之下狗爪踩在她胸上,仰着脖子,朝天狂吠。姚木青绝对不承认,自己是被他的爪子踩醒的。事实证明,现实也并没有比梦中好到哪去。她瞪着面前放大无数倍的脸,感受着脸上被睫毛扫过的痒意,还有唇上被牙齿啃咬的微痛感。“你给我住口!”她奋力偏开头,从那张狗嘴下解脱出来。许袂没说话,嘴巴跟着又凑过去叼住。不管姚木青怎么躲,许袂总能在姚歧围上围巾,跟父母打了招呼,拿着车钥匙就准备离开。“我送你。”姚母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过大衣披上,回头看了眼头也不回迈步上楼的老头,无奈一笑。“天冷,不用送了。”姚歧说。“让妈妈送送你吧……”姚母看着自己的儿子,神色黯然。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年她的做法,会对儿子造成那样大的伤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儿子身上,打着为他着想的幌子,做出那等棒打鸳鸯的事来。她教书育人半辈子,直视清高,却是猪油蒙了心,毁人毁己。也不怪儿子怨他们,不愿再踏进家门半步。若问她悔吗?悔的。怎能不悔啊,她最爱的儿子,因为她这个做母亲的私心,被弄得妻离子散,孑然一身。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他在最美好的年岁,看着同龄朋友结婚生子,家庭幸福美满和睦,儿子调皮女儿娇俏,而他呢……他什么都没有。失去了爱人,也丢掉了家人。想到这些,姚母偷偷擦掉眼角的泪。都怪她,都怪她啊。庭院里的樱花树枝被白雪压弯了腰,两旁娇生惯养的梅花树却在寒风里傲然绽放,开出朵朵红梅。呼呼北风,刮得脸生疼。姚歧目光恍然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上,却觉得陌生至极。母子俩一前一后,沉默无言。三米高的圆形铁栏门被门卫缓缓推开,离别之际,姚母终是忍不住打破沉默。“那个孩子……”她目露希翼望着儿子,人到了这个年纪,就越发害怕冷清寂寞,渴望着儿孙绕膝,满堂欢声笑语。每每过年,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们老两口,每次去兄弟姊妹家串门,看着他们身后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她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知道自己居然有个孙女,就恨不得立马把人接回来好好疼爱。提起姚木青,姚歧目光瞬间柔了下来,“青青很乖,我很喜欢她。”“过年的时候,能把她带回家吗?”姚母看着他,“你爸就是爱面子,什么都憋在心里,嘴又臭又硬,你这次回来他虽然没说什么,心里不定多高兴呢。”黑色的suv停在外面,姚岐站定。“妈,你和爸在家多注意身体,”他淡淡一笑,“那孩子我现在怕是带不回来的,以后……以后再说吧。”“她还是怪我的,对吗?她不愿青青跟我们来往,我可以理解,毕竟当年是我拆散了你们,我愿意跟她道歉。阿歧,妈妈老了,妈妈也知道当年瞒着你跟她见面,说了那些话,妈妈知道自己做错了,你这次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我只是想见见自己的孙女,没有想抢走她。”说到最后,姚母控制不住红了眼眶。这么多年,再硬的心肠都被磨软了。她一腔慈母心,奈何用错了方法。她如今只奢求家人团聚,亲人和睦,儿孙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姚歧知道母亲的想法,然而只是苦涩一笑,没有说话。他可以不怪了,但他却不能代曼丽不怪,代青青不怪。他没有资格替她们母女俩应下什么,就连他自己都满心懊悔,想着曼丽带着女儿为了生活艰难困苦,他身为父亲却没有尽到丝毫责任,现在孩子长大了,不需要他了,他才姗姗来迟。他甚至没有脸面开口对青青要求什么,哪怕是一声父亲,他都不敢奢求。如今青青还愿意跟他接触,姚歧都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老天才如此眷顾他。那孩子太懂事,被曼丽养的太好,太好。姚歧喉咙梗得难受,道了声再见,头也不回地上车离开了。姚母一人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视线里,捂着嘴哭出了声。为人父母,姚歧可以理解她当年的想法,却无法苟同。同样,他万不可能步入母亲的后尘,私自为孩子决定什么。生为人子,他会努力去求得曼丽和青青的谅解,让家庭得以圆满。但也仅此而已。她们能否原谅她当年的所作所为,愿不愿意加入这个家庭,这都不是他能擅自决定的。